昨天的百官:百货公司“空中收款台”的往事

今天你在百官悠悠地逛荡在步行街，走到南端的“一百”，就是场地很大、宽敞明亮的营业大厅。里面经营的商品种类、款式非常丰富，集针织、布匹、钟表、五金、家电、鞋帽、玩具、食品、成药为一体，林林总总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那明亮的灯光，那攒动的人头，那密实的货柜，那琳琅的商品，过去又如何能比?当你逛完“一百”脑海中还能搜索到那远去的记忆吗？老底子的百官，在地处上堰头的解放桥十字路口，如今的“一百”是被称作为“百货公司”的。那个年代的“百货公司”自然也是包罗万象，从糖果烟酒、肥皂牙膏、布匹针线，到文具纸张、土货杂品，按照昔日的生活水平也算品种齐全。

在我小的时候每当放学了，常常有事没事总会去上堰头的解放桥头百货公司转一圈，当然我们小孩子最喜欢转的柜台是烟酒糖果柜台和文具柜台。因为那个年代我们小孩子大家都在攒烟盒和糖纸。放学闲逛时总要到烟酒糖果柜台，去看看有没有自己还没有的烟盒和糖纸。对平时很难吃到的糖果点心，虽垂涎欲滴，但也只能看看而已。那个年代百货公司文具柜台的文具，是当年那种价格昂贵的钢笔（笔尖为铱金，能吸水的）、五彩铅笔、水彩颜料盒、红蓝铅笔、各色橡皮、小刀、日记本、练习簿等等，这些都是吸引我们眼球的文具。当然与现在琳琅满目般的文具是无法相比的！

我的记忆中，百货公司东端的营业房一大溜柜台是卖布匹的，中间的营业房一大溜柜台是卖衣服和针织汗衫背心的。那个时候买现成衣服穿的人很少（还没时装或品牌衣服之说），大多数家庭都是量好尺寸买块布找裁缝师傅做的。好在那年代每个人一年四季也没有几身衣服，衣服式样比较单调，每年过年能添上一两身新衣服就不错了。布匹的种类倒不少，以平布为多，卡其布和条绒布已经属于高档次的布了。一般人还买不起呢!当年绸缎和被面是有卖的，但都是想要结婚的人才去光顾的。

我的记忆中，中间的营业房一大溜柜台是卖文具和日常用品的的，而西端的营业房一大溜柜台是卖烟酒糖果的。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总有些“酒鬼”，拿些零钱来沽些老酒喝。营业员会拿着酒提子，从酒坛里打出酒来，倒在一只柜台准备好的小搪瓷碗中。一般“酒鬼”都不用下酒菜，但仍能有滋有味、旁若无人地喝着。

如今的“收银台”与从前的“收款台”，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它却有了质的变化。看今天的收银员只要拿着你选购好的商品在电脑感应器上轻轻一刷，你所选购的商品名称、单价、数量一一显出，准确无误。电脑不仅以小票形式告诉你付了多少钱，找回多少钱。它还随时在向总部“报告”着商品的销售情况，以便老总及时地把握着市场的动向。

可上个世纪的“百货公司”里“空中收款台”时兴的是一个十分有“创意”的发明。“百货公司”营业厅上空拉起了很多铁丝，呈辐射状，其中心自然是“空中收款台”。几个铁夹，几根铁丝和一个高高的“空中收款台”，组成一个有序的“网络”。各个柜台营业员按照顾客购买的商品，开出票据与顾客付的钱款，一并用铁丝线上的一个大铁夹子夹住，然后手腕略微使力一甩，只听“嗖”的一声，铁夹子就沿着铁丝线滑去飞向“空中收款台”。

在高高的“空中收款台”上收银员从各个柜台连接线上滑过来的铁夹里取出票据、钱款，熟练快捷地收下钱结完账办理好收银工作后，再将找给顾客的零钱与票据用铁夹子夹好，“嗖”的一声又通过原先的铁丝甩回去返回到各个柜台前。各个柜台的营业员从头顶上方铁丝上返回的铁夹子里取出零钱与票据，热情地交到顾客手中，这一连串的动作优美而利落。这样的收款结帐方式免去了顾客往返“空中收款台”的程序，给购物顾客提供了极大方便。铁夹子在铁丝线上穿梭滑行，磨擦出“吱吱”的声响，特别引人注目，在当时各个商店里形成了一道道独特有趣的“空中风景线”。

这种收款结帐的办法在当时的确不错，对规范收款手续，预防营业员弄虚作假、贪污钱款是起到一定作用的。可顾客有时稍不注意的话，也会被脑后一声“嗖”的声音惊吓得一大跳。为了不影响顾客情绪，像蜘蛛网一样的铁丝按装得比较高。所以“空中收款台”也就成了店里的制高点。收银员在空闲的时候，往下面看看风景也是一件蛮有趣的事。另外混在人群中的“三只手”光临，也得比平时做点“精骨”了。据做过收银员的人说，生意好的时候，整天“嗖”的飞过去，“嗖”的再飞回来，一天下来手臂也是很酸的。有时我们就能看到这种情景，收银员因为用力不佳，铁夹子就会在铁丝半路当中停下，营业员就需要用小竹竿加铁钩来帮忙。有的女性营业员个子矮了一些，还得备上一只小方凳，站上去才行。

这种收款方法从建国初的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一直使用到七八十年代。在当时的计划经济下，商品始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每天前来购买的顾客需要排很长的队。而每当过年前后，很多农村里的人更是簇拥着进城置办年货，“百货公司”里生意好得头顶上空那些铁夹子更是“嗖、嗖、嗖”地在头顶上飞来飞去，飞个不停，场面异常壮观。后来“百货公司”经过改革，搞起了半自动化，将手工改成为电动了。

多年后，随着各个百货商店、百货公司、购物中心内布局不断更新，所有店内的空中“空中收款台”逐渐被拆除。从前“百货公司”的“空中收款台”浓缩了几十年来我们百官人的生活，当年这种铁丝连线的有趣情景，在我们老百官人们的脑海里记忆犹新，谈论起来津津乐道，永远留在了我们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