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皮肚【琴台文艺】

二零零八年中秋前夕，父亲联系了镇江的表姐，出去了一趟，拎回了一袋装满猪皮的蛇皮口袋，猪皮上的油溢出，在袋子外面形成一层油脂，亮亮的，腻腻的。

老父亲保密工作做得缜密又细微，最初，我对这些猪皮的用途也是在疑惑猜测当中，甚至认为用它来剐上面的猪油，像社会上地回收油，我稍微迟钝了一下，对自已的念头感到不可理喻。

接下来，父亲购买了农村常用的大铁锅，一把长柄大铁勺子，一根双尖头铁钩子，一个滤残渣的铁丝网圈，一膛六个蜂窝煤的炉子，在附近的粮油店打了五升的食用油。需要准备的器具与食材全部购齐，一切按部就班，大有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之势。点火生炉，架锅预热，置入食油，静静等待，当油有七八成热的时候，铁锅上的油烟雾一般的缭绕上腾，这时，将处理好的猪皮小心放入锅内，用钩子钩住已经炸开的猪皮的一端，用勺子顺着肉皮，向另一端反复挤压，让其不停地向外舒展，膨胀。立等二三分钟左右，垂涎欲滴的油炸皮肚便及不可待地诞生了。一眼望上去，金光闪闪，侧耳可以听到微弱的“滋滋”地炸裂得声音，手指触碰表面感觉热乎乎的，一不小心会黏上一手的油渍。客户们会用同一种惊异的声调：“这是真的猪皮吗？不会是假皮肚吧！”

借助网络的强大优势，皮肚被拍成照片，经图像处理软件简单制作以后，上传到全国最大的商贸网站-阿里巴巴上面销售，一段时间，也会有全国各地的客户来电咨询，如武汉，连云港。给了父亲磐石般的精神鼓舞。

每天刚炸好的皮肚，上午的时间就会所剩无几，客户络绎不绝。一些老客户父亲都会酌情给他们低于市场的价格，或者在重量上多称一点，有时在价钱上多个几角一元的，也不会向客户收取。期望食客多帮宣传，留个好口碑，有更多的回头客，带来新的客源。

这些年，老父亲一直忙碌着皮肚生意，操劳着有苦有乐的生活，当生意兴隆的时候，忙得真的是“废寝忘食”，看着皮肚一块一块地出锅，装袋，远离，那一瞬间我，父亲，客户的心还是如蜜一样，醇香甘甜的。炸好的皮肚，泛白，脆响，想吃的时侯，拿上一块，掰成巴掌大的小块，盛放在盆中，舀上五分之三左右的清水，涨发上一个小时，皮肚就会变的松软，有弹性，用菜刀切成肉丝状的线条，配上青椒，蒜黄爆炒，清香美味，无意间，又会多吃了几口米饭；或切成肉片状的小块，与小青菜一起煨，同样，让人开胃精神。关于皮肚的吃法，南京的皮肚面风味独特，是有名的地方特色小吃，讲究汤料丰盈，而皮肚由猪的背皮炸成。在南京陆家巷有一个面餐馆，大约有十几个品种，肉丝皮肚面，猪肝皮肚面、香肠皮肚面、西红柿皮肚面、鸡蛋皮肚面、青菜皮肚面、木耳皮肚面……。眼花缭乱，选上一个品种的面，还可以另加其它品种的菜，最丰富得当然是全家福，十几样菜、皮肚、面一起烩上一刻钟。真是津津有味，满嘴留香。

多天前，客户汤厨师欣然聊起，有一次，他将皮肚存放在冰箱内一个月，烧好后还是入口即烂，口感颇佳，让人感觉有点意外。他离开的时候，又捎带上了几两小块皮肚，馈赠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