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黄豆

天气凉下来了，趁着周末派读高中的儿子回去看看老母亲。回来的时候除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蔬菜，还有一小袋炒黄豆。妻子便很不受用：

“看你娘偏心，只带东西给崽吃，媳妇便没有”。

我呵呵一笑，解开装黄豆的清布袋，伸给他们母子。儿子秀气的捉了两三颗，明显带有一种迁就的神情。果然，刚刚嚼几下就喊起来：

“奶奶忘记放调料了，既没有甜味，也没有咸味”。

我却不慌不忙的盘腿坐到电脑前，看着简洁的电子书，不是将食指和中指伸进布袋里去，一次两粒，一次两粒，把它们送到嘴里去，仔细的嚼碎。整个房间很快弥漫开炒黄豆那种淡淡的青草香味。

看着我一副不紧不慢、乐此不疲的样子，妻子的神情由不屑渐渐变成满是狐疑，终于忍不住奏过来：

“我就不相信有这样好吃”。

抓几颗丢进嘴里，刚嚼几下就赶紧吐出来：

“咩苦的，什么东西”。

仔细查看吐出来的碎末，又开始数落：

“原来是烂豆子，你娘也是，炒几粒黄豆籽送给崽吃，也舍不得，你看，不是碎的就是快霉烂的，没得几粒是完整壮实的”。

我不由得一乐：

“你哪里懂得吃炒黄豆，这是母亲想我们了”。

看着妻子满脸的迷惑，我解释：

“在我们没有零食的儿童年代，炒黄豆就是最好的奖赏了。不过，新收获的黄豆要将壮实的挑选出来，留着下雪的时候打一锅发财豆腐过年，快要变坏和没来得及长壮实的瘪豆籽，就用砂子炒熟，犒劳我们这些嘴馋的孩子。是哦，母亲想我们了，肯定记起了孩子的我们抢着吃炒黄豆的情形。今年冬天，是无论再怎么忙，也要回老家过年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