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母亲腌制“腌菜”
在我四月份回国的日子里,每每中午出门,车过之处总会看到路边有不少人家正忙着晒制“笋干菜”。触景生情让我想起了往昔那远逝的岁月,想起了儿时的年代,想起了我母亲在家里腌制的“腌菜”……
记得我在还是很小的时候,母亲每年都要都要腌制一二缸“腌菜”。每当芥菜、大白菜上市了,我母亲除了收获自由地上自家种的,还会去市场里购买一大堆芥菜、大白菜,然后叫菜贩挑着担子或用手拉车送到我们家中,数量有好几百斤。
腌制前,我母亲会把芥菜、大白菜一箩箩地挑到屋门前百官河的河埠头一棵棵洗干净,然后再晾干燥,把菜堆黄。
腌制时,我母亲会将“七石缸”水缸洗得很干净,然后把一株株白菜放进水缸底部,沿着水缸的圆周,头尾相对整整齐齐地排成放射状,放满一层就撒上一些盐,再放上一层再撒上一些盐。就这样布了一层又一层白菜后,我母亲就让我赤着脚爬进水缸里面把白菜踩紧,一直踩到把菜汁踩出来为止。
接着我母亲再把白菜按放射状齐头齐尾地布满一层,再撒上食盐,继续让我接着再踩。我踩菜的步伐似乎舞蹈一般是很有节奏感的,能发出一种乐曲声音。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腌菜,这种母亲放菜的图案、这种踩菜的节奏乐声,真的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当白菜放满了水缸的五分之四,这一缸腌菜就算完成了,接着我母亲会在白菜上面压上几块花岗岩石头,待搁置半个月左右,“腌菜”的菜汁便会涌出来淹没压着的整块花岗岩石头。
“腌菜”的菜汁往往在淹灭压着的一半花岗岩石头时,就可开缸取菜尝新了。这个时候我母亲总是要用手指蘸些菜露,放在嘴里尝一尝,用以判断食盐放得是否适中。(其实我母亲每年品尝后都是说“正好”,可每年还是都要尝尝。)她会从水缸中取出一二棵“腌菜”,用手使劲拧,把“腌菜”露汁挤回缸内,再用石头压上。
因为这个时段,虽然“腌菜”已能食用了,但还是有点嫌生。随着“腌菜”的成熟,味道会变得越来越鲜美。到了这个时段,取出来的“腌菜”,菜梗显现金黄,亮锃锃的,捏起来很有弹性,生吃熟吃味道好极了!
那时我们百官的民风纯朴、邻里关系非常好,我的母亲总要给周围邻居每家送去一二棵“腌菜”,让大家尝尝新鲜。我母亲腌制的“腌菜”确实鲜美无比,邻居有时也会主动上门来要点。我问过母亲有没有秘决?她说:“腌菜”腌得鲜,主要是腌制前要堆黄。但别人一般不敢堆,怕菜叶过多发黄就烂叶。可我母亲就能做到黄而不烂,这也算是一招吧!我母亲有时还说过:“如果有属狗的,踩出来的“腌菜”还要鲜呢!”不知此话是开玩笑?还是迷信一说?
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腌菜”是我们一家一年四季的主要小菜,虽说化钱极少,而口味极美。
如今我屡屡进出酒家饭店,满桌鱼肉入口尽如嚼蜡。我家也同其他人家一样,是去菜场买“腌菜”吃的。
据说有人买回的,“腌菜”,颜色黄得可爱,可是一下水洗,黄色都漂到水里去了,“腌菜”就露出发黑的本色。这些菜贩子之招数令人喟叹!
我是草根美食家,我好想再次吃到我母亲腌制的颜色金黄味道鲜美的“腌菜”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