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名状的寂寥

[编者按]：朴实无华的语言，淡然宁静的家园，给作者铸造了一方静谧的空间。文章在简单的述说中，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忧思和无奈的寂寥。欢迎来到。期待你的继续投稿。

我把家安在背街的一处。左边是一个空园，右边的邻居常年不在。屋后是小学的操场，只是到了放暑假的时候，静得可以听见风儿摇晃狗尾草的声音。门前的石子路对面，就是一片庄稼地，长着一些茂密的果树和玉米，根本看不到更远处的天地。

我家的屋前，除过离房子较近的水泥地和用砖块铺成的甬路外，就是半人多高的野草了。那些草在夏季的阳光下，越发显得碧绿透亮，都在静静流动的空气中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台阶下面靠近水眼的地方，居然长了一棵小小的让人怜爱的西瓜蔓儿。儿子在念到刘禹锡的“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时，我是暗暗地笑了一声的。不过，我的房子里却没有那些鸿儒们悠然自得的神态和高谈阔论的语调，略略显得寂寥了一些。

一个小学的准同事，离了婚，孩子和房子都判给了女方，整日无所事事，呆在学校里。因为没有去处，还偶尔地到我家里小坐一会儿。有天，他来了，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那样平静而从容。我不知都谈论了哪些话题，也不知聊了有多长时间，妻在一旁或是听着，或是插上一句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语，气氛有如冯小刚的电影，舒缓而曼妙。大概是到下午五点多吧，妻进厨房做饭，而后就是一同进餐了。准同事走后，我准备感激地给妻说上几句温暖的措辞，可还没等我开口，妻子的话又让我陷入一种沉思里了：他整天没事，咱总不能每天舍时间陪他，还得给他做好饭吧？也是，可……

妻子娘家的一个老同志，也是我的同事，到医院里看望一个病人，完事后觉得时间还早，就跑到我家里聊一会儿。我照例拿出香烟，沏好淡茶，和他面对面地坐着，说一些工作上的，生活上的小事。那天不知怎么地，妻子的情绪有些反常，她总把我们这几年日子的清苦当成主要的话题，还对那位准同事曾说过的让她做点小生意的话十分恼火，言语之间，硝烟弥漫，一点也不能给人一种和谐的愉悦感。老同志抽了几枝烟，喝了几杯清茶，就离开了。我都能感觉到这谈话的尴尬，更不用说那历练了那么久的同事了。事后，我狠狠地熊了妻一顿。心里的气解了，可总觉得不是滋味……

后来有人来的时候，妻子只要一沏好茶水，就带着孩子离开，到南边无人的处所闲逛去了。记得我的一个同事，可能是想感谢我在学校里给他说了几句好话吧，专门带着妻子到我家闲聊来了。那天，天气较热，又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们都说在屋子外面坐着吧。只见妻子将桌子摆好，拿出了茶叶，沏好了茶，端给两位客人后，又牵着孩子的手，消失在暮色中。因为有同事妻子的缘故，我是很想让她留下来的，因为女人和女人总是容易沟通一些吧。可妻并没有和我打招呼，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那时，心里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不知那是为妻，还是为我自己……

离家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其实有一个很熟识的人。记得在我盖房子的时候，作为外地人的我一有什么事情，总是他出面解决的。况且，他家孩子上学时，因为不符合招收条件，我还替他违规了一次呢！我偶尔也到他那里去坐一坐的，只是他的生意中，网吧的主要对象是中小学生，那些小家伙，见了我老远就躲起来了，哪里还敢见我天天到那里闲聊呀。棋牌室里人声嘈杂，况且那些人，把赌注下得较大，远远超过了我的承受能力。于是，为了不影响他的生意，我也渐渐地少去了。

街道的西头，住着我两位同事，但我心里清楚，他们当中的一个，经常和村里的人在一起打牌，很少能见到人的。另一个呢，关系虽然特别要好，可我连续去了几次，都见他不是在电脑上做着试题，就是在书桌上拿着根钢笔写写画画，好一个勤奋的人啊，连暑假也不舍得休息一下。唉，还是不要去打扰得好。

下午，太阳还老高的时候，我便在门口放上一把椅子，沏上一杯茶，懒懒得躺着，看儿子做作业或是独自的玩耍了，而妻，要么在家里收拾着什么，要么也掇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只是话题还是那么单调而老套……

男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