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旧事
忘了是哪位诗人的诗句“岁月染黄了,一张又一张黑白的往事,而往事又将心境染黄。岁月风干了一页又一页鲜活的故事,而故事又将心境风干。”一些岁月的过往,总会在记忆的某一角落留下印迹,虽然有些朦胧,却时而会在梦中若隐若现。前几天,回了一次老家,便忆起了许多童年往事。
记忆中,老家的小院一年四季种满各种时令蔬菜,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我家有一道二十多米的墙,沿墙种满了眉豆(荷兰豆),每到秋天,眉豆
藤爬满了墙,藤上开满蝴蝶一样的紫色的花朵,那就是我记忆中的一帘幽梦,一帘紫色的幽梦。
记得,对门二奶奶家有一颗不算太大的石榴树,五月里,火红的石榴花映
红了小院,惹得蜂儿纷飞,我们几个小伙伴对花没兴趣,我们天天盼望着石榴花败了,结出来漂亮的小石榴。小石榴长到半大,我和几个小伙伴就开始惦记
上了。二奶奶家有一只大黄狗,每天都蹲在石榴树下,像个保安,怎么办呢,
我就盼着母亲养的那只小公鸡快点长大,因为长大了,母亲会把它杀掉给我解馋,每每这时,我就把鸡骨头留起来,去贿赂那只黄狗,我和小伙伴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去摘石榴了。那黄狗收了我的贿赂,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我们去了。所以,到了石榴成熟的时候也就树梢剩下几个了。那剩下的几颗,二奶奶
还要分给我们几个小馋猫。明知道石榴最后还是属于我们几个人,就是等不得。
邻墙四大爷家有棵歪脖子枣树,树枝正好延伸到我家房顶上,每年阴历
七月,枣子挂满一树,半红半绿的,站到我家的房顶上,就可以摘到,那枣脆的,掉到地上就会裂开,还很甜。可恨的是枣树上有只马蜂窝,为了吃上脆甜的枣子,我们还是敢于冒险的,那马蜂可没有黄狗好对付,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去贿赂它,只好小心翼翼。可有一次还是被马蜂给蛰惨了,眼皮肿的像桃子,脸也成了“大胖子”,整个脸像烙铁烙的一样痛。因为有了马蜂这群保安,四大娘家的枣树那年才挂满了枣子。下枣的时候,四大娘给我家了好多,我娘用瓦罐做了一罐子醉枣,每次我考试考过了90分,娘就拿几个醉枣来给我吃。讨厌考试的我开始盼望考试,盼望自己考过90分。
家的后面有一个大院子,里面堆满了柴草,哪儿不光是母鸡的乐园,也是我跟小伙伴捉迷藏的好地方。记忆中,我们时不时会在柴堆里发现几枚鸡蛋,是那些贪玩的不知回家的母鸡不小心下在那儿的。有一次,我们还意外发现一只老母鸡带出一窝小鸡,我知道那是二奶奶家的母鸡生的,因为,听二奶奶说她家的那只芦花母鸡找不到已经好多天了。我去告诉二奶奶,二奶奶奖励了我一只最漂亮的小卢花鸡。真的很高兴。
时过那么多年,老家二奶奶和四大爷早已作古,不惑之年的我对老家还是那么依恋,童年的那一帘幽梦,还萦绕在心间。
在外的日子长了,越来越感觉老家就像一坛珍藏在心中的老酒,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更醇。老家就像盘旋在心底的根,随着蹉跎岁月越扎越深。人到中年,常回老家看看,喝一杯家乡的水,润一润那颗漂泊的心,捧几把家乡的土,栽培自己即将被岁月风干的根,捡几片家乡的落叶,就像捡起岁月遗留在溪流边的诗行,去给先人们烧上一炷香,寄托对他们的哀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