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的岁月
看到C君新近的日志,读到最后心境矛盾得复杂,最终只好在心里很是虚弱的笑了笑。我与C君交往不多,也谈不上太多了解,看到她开篇说自己是一个思想颇为简单的人,仍觉她太过自谦。我们有着极其相似的成长环境,从小在优越中长大,不知生活的艰辛,也不懂笑脸背后的阴沉。长大以后自然把所谓精神放在第一位,讲究物质是粗俗而鄙陋的。后来,C君便遇到我的二师兄,很多女生眼里帅得一塌糊涂的诗人。
那时的二师兄已频遭爱情的洗礼,可怜由一颗诗人的心看去的佳人,分外的明眸善睐怎就翩然翩翩然掠过了他的天空,只空余惆怅!最致命的打击是可爱的H君竟依在大师兄的肩上巧笑嫣然,我诧异之中,二师兄是坚决不肯给半点的解释,只是颓废只是负气只是蓦地长长一声叹息。H君自然是非常美丽的女子,大师兄那时是校文工团的团长,镁光灯下那个魅力四射的人,是很多女孩心怡的偶像,H君也不例外,例外的是做了二师兄的女友之后居然有了很多机会与偶像聚会。后来的那一段日子便是艰难的,是说我和二师兄,我不知如何理解更不知如何面对,二师兄对美丽的女子从此渐渐有了伤感的不屑。那时正值秋天,四个人一起去登山,说是山也不过是丘陵而已,漫长的土坡,瘦而矮小的松树,途中几块乱石,深深浅浅的草漫山遍野的枯黄着,到了最高点放眼另一边便是静静的一汪湖水。现在已不记得大家都说了些什么,好像沉默是居多的吧。然后,冬天就来了。大师兄恋爱、功课之余,又忙于文工团的彩排。学校里新的图书馆建成了,我的课余便有了交待。二师兄开始写小说,我是第一读者,同窗X君也常常一起看,便不由地有了欢喜的意思,不论是文章还是写文章的人。我素喜X君的安静,虽然容颜平淡些却透着乖巧。却奈何二师兄已心无旁鹜,立志献身于文学的悲剧的艺术殿堂了。而突然有一天,他带着C君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我才明白那不过是他婉言的拒绝。
C君有着小巧的脸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只是她的眼角和嘴角都有一点点奇怪的下垂,她喜欢张开嘴来笑,又觉她的牙床总好像也是有些奇怪的,后来才明白是钔骨的问题,满脸的雀斑倒不是糟糕的明显。总之C君与二师兄之前的理想一样有着奇怪的不同,然而她却是异常的热情的爱着二师兄。于是聚会变成了五人,自然热闹了起来。因为与H君的交往已颇有时日,聚会时H君便显得与我分外亲近,C君常常在一旁努力的笑着。而我那时也已习惯两位师兄来来去去的女友,最初对于C君也并未太在意,常常与H君相谈甚欢。后来H君与大师兄分手以后,我们一样亲热的来往很久,工作的最初我搭乘夜班的火车时,H君常和她的新男友一起送我,那时她住在火车站旁边的姑姑家。而C君与二师兄间或的小矛盾,也一样向我倾诉,我便是调停的人,自然是向着她。可是等到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却并不知道。这是一个很可笑的问题,不论是大师兄或是二师兄,他们曾经的女友都是热情的与我相处极好,而他们的妻子我都并不相熟。C君很早就认识,她好像对我始终都有着或远或近的距离。G君是大师兄的妻子,第一次相见时被她看了又看,以至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裙子穿反了之类。她很热情的给我看儿子的照片,把幸福洋溢得一塌糊涂。我亦非常开心,回想大师兄的种种坎坷和破釜沉舟,总算天道酬勤还他以公正。而当大师兄问起我分别十年间的生活,她便好像在极远极远的距离看着我们。
今年的十月去广州探亲,在大师兄的再三催促下特别的绕去了他们海边的家,那时候台风刚刚过去,一向阳光明媚的珠海在那两天是阴沉的。与大师兄喝茶聊天一个下午,黄昏时G君回来,只是对着我们略略点头便开始很忙碌的样子,大师兄话语开始渐少了,我也有些注意到有一些特殊的与那个美丽的家另样的什么横在屋里人与人之间。他们的爆发是在饭桌上,一个是挑衅一个是忍无可忍,孩子还很小在一旁嬉闹玩耍,年迈的老人竭力地劝说,我震惊的听G君爆料着震惊的消息,关于大师兄也关于二师兄,怒斥他们情感的迁延和荒唐。大师兄退到门厅沙发上一定要带我离开,G君拉着我喋喋不休地像抖落罪状一般,她切开一个柚子不肯气馁地一层一层撕着皮和白色的内膜。接下来的两日内,如大师兄所言般,她仿如握着救命草一般拉着我,我离开以后她会发短信给我直到凌晨。可是G君在当地的律师界也算小有名气,也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
关于感情,我只是在大学时不无讽刺的笑话过两位师兄,认为他们大概如步入百花园,眼花缭乱中百花的娇美与多姿不知是否还能清醒的辨知。而如今,最多我也只能问及事实的真伪而不会去探究其中。在浊浪的海边大师兄说,关于感情的事他相信二师兄自会处理好的,并不谈自己。后来曾有人问我QQ上有没有真的感情,因为同是有着家室的人,我想起G君对大师兄的控诉。有一个听来非常美丽的约会,同一乘的航班,美丽的西子湖畔,豪华的大床房,最重要的是有一个缱绻的相伴,一切都是别样的周到与温馨。可是这一切的背后呢?大师兄对我倾尽了十年间的辛酸甚至不愿启齿的忍辱负重,也承认自己婚姻的失败,如果他真的用心来爱一个人,至少不会如此隐瞒。
十一月我在北京逗留的时候接到大师兄的电话,告知二师兄被车碰到住进医院,我在担心中拨去电话,C君已从老家迢迢地赶到南方,她忧郁的向我诉着担心,并丝毫不觉异乡的不便,每日早早地赶到医院不肯停歇的忙碌,夜里很晚才离开,孤独的去到二师兄的住处。其实,C君从未远离过家,也便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疼爱和包容中,生活上也并不见得有多自立。幸在二师兄终无大碍,近一个月出院之后随C君一同回了老家休养。C君便写了《简单生活就好》的日志,表达了自己对生活简单的希望,对给予帮助和关心的人的感谢以及对二师兄的珍惜,并认为二师兄这些年来在外的辛苦全是为了她和他们的家,自己铭记在心。C君当年是与父母抗争了三年有余才与二师兄结婚的,一切也都极为简朴,与她的同学与好友是很有差距的。可是如果说二师兄在南方的情感意外C君大概丝毫不知,而二师兄是在与她最亲近的好友陷入不能自拨的感情沼泽中,无以为计不得不逃避南方的事,C君不能不知。可是C君竟沉稳得如此,我不知道是二师兄的幸还是C君的不幸。相比G君异常的清醒与聪明,能凭着蛛丝的印迹查一个水落石出,如此以为重重地加大了自己的法码,时时拿来纠之于生活的各种琐碎中,终于身心交瘁,我也不能明白其中的聪明。
我绝无意探讨现代女性的情感与自立,可我是不赞同G君的所为,也不赞同C君的乐观的。而二位师兄的家庭以及生活也有很多的平常与不平常,绝不是简短的文章就能交待的,他们都是努力勤奋的人,心中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梦想,而在复杂的社会中被压榨出另一个自己,谁,不曾有?!但是现在的C君在我眼里是美丽的,我也希望她守候的是一个美丽的未来。但,更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绝非思想简单的人,而是可以与爱人握手用心交流的有着丰富思想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能守着深爱的人已是一种幸福,那么一定不要让这幸福变成另一种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