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负重,她为儿子撑起一片天
编者按: 耻辱有两种:违背礼义的耻辱与外界强加的耻辱。下贱邪恶,行为放荡,这是不合礼义的耻辱。责骂欺侮,揪头殴打,这是外界强加到身上的耻辱。但遭受外界强加的耻辱不妨碍人成为君子、名人、成功的人。漫漫人生,在面对外界突如其来、避无可避的侵犯与侮辱,我们要有忍辱负重的弹性,因为这是一种生存的权利,尊重这种弹性,便是尊重生命。拜读,共赏!
夜幕降临,信步走过小区停车场,瞥见一间理发室的门槛旁边的水泥地上,倒卧着一个衣冠不整、龌龊粗陋、形容枯槁的男人。他蜷缩着在打?嗦,眼睛眯成一条线,气喘吁吁,一双鞋被狼狈地弃于通道中。我吓了一跳,浑身战栗着向后退,毛骨悚然。原以为是乞丐,但定神一看,不是,那是理发室的男主人,室内的女人对我恐惧的眼光投来一个自嘲是笑容,摇了摇头,也算是同我打招呼。我一下子明白了,一个毒瘾中的男人,一个苟延残喘的待毙者,不惹事生非,尽管有伤大雅,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没奈何,携儿出走,他却阴魂不散。
她是潮阳峡山人,勤劳,贤惠,在家乡做点服装生意,勉强度日,两个儿子已步入学龄阶段。丈夫嗜赌、酗酒、不务正业,经常夜不归宿。每次输钱或喝酒回家,家中必定鸡犬不宁,妻儿服侍不周,就会惨遭毒打。乡里众亲朋好友都被他借过钱,而且有借无还,臭名远播,她无颜面见父老乡亲。无奈何,在亲戚的救济下,她携儿出逃到汕头,租下小区里的一间停车房,修葺、粉刷一下,操起自己的老本行——理发、曲发,她为人和善,手艺不错,虽说不是顾客盈门,但也勉强可以维持生计,儿子也相继进入小学就读。几个月后,丈夫不期而至,而且已染上了毒瘾。
白天他道岸貌然,有时还与顾客谈笑风生。晚上一到,就向妻子要钱,不给钱,受到是拳头。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他贱价卖掉,连一台十四寸电视机还不放过,后被劝阻才手下留情。想离婚,他竟在法官面前声泪俱下,说她捕风捉影
、嫌贫爱富、投井下石,又没有一个证人敢出面指证,法官迟迟不予解决,因此他更加变本加厉,连煤气罐都可以卖掉。再次煽动两个儿子乞求妈妈不要对爸爸太“绝情”,因为爸爸被关进戒毒所就意味着父子永远分离,父亲生不如死。所以每当她毒瘾发作,女人找来了这条让他摆脱自己的唯一途径,也被儿子的跪地尘埃、声泪俱下而踌躇不决。
有一次讨不到钱,他拿起火机,打开煤气阀门,想点火让全家同归于尽,女人急忙叫两个孩子出逃,自己与他强抢火机,才避免一场悲剧发生。
前路茫茫,何处是自己的栖身地。
她曾自杀过,与其忍辱负重地忍受曲折坎坷的人生,不如一死落个轻松,但在儿子的嚎啕大哭中又回到人间,又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残酷现实。也曾梦想抛夫弃子,远走高飞,自由翱翔,但她做不到,因为她一走,两个孩子就成了流浪儿,血脉相连,于心不忍。何况孩子已上小学,不是说走就可以潇洒地走,他也不难找到他们的行踪。怨天尤人,仰天长叹,泪水涔涔。丈夫是家中的顶梁柱,他却是一只丧家狗,随时随地都有咬人的可能。目前对于她来说,如果丈夫能够离家出走,最后永不回头,那就是最幸福的了。可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奢望。
虽然身处厄运,但她并没有垮下,愈加坚强。每天照常开铺营业,与顾客聊天说地,操持家务,抚养二儿,在摇摇欲坠的家为儿子撑起一片天。每天辛勤劳作,盼望能多赚点钱,给他“保护费”,尽量让他息事宁人。这真是毒品惹的祸!出于同情心,好心的邻居有时也关心、接济了他们,让她在阴霾与迷雾的生活中看到一丝光明。
前路茫茫,何处是她们母子的栖身地?大家都同情可怜的女人,奢盼那夜倒于地上的男人能一睡永远不醒,因为一觉醒来,她的噩梦又会随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