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枝头同映香

一群老太婆在唱歌，最小的也有五六十了，她们加起来有两千岁，旁若无人放声高歌，是歌咏排练吧。很会选地方，小区广场草坪宽广，绿化很好，她们就在正中团团围坐唱着歌。

只是季节不太爽，是三九天，室外只有几度，还有冷风吹，出来的人并不多。要是阳春三月或者秋高气爽，真是再惬意不过。

可她们唱得那么起劲，奔放。

广场周遭的腊梅花开得不错，黄娇沁香，枯黄叶不少，花叶同在，好奇怪。腊梅开花应是没有叶子的，虬枝，女字型，点点黄裳，青粼落寞的感觉。乍看去不太像是腊梅，走近闻到扑鼻香味才分清。

一对母子来在这里照相，听到歌声开始暗笑，后来出声笑，最后放开嗓子笑，太可乐了。

那些也能算歌声的话，那这个世界就要崩溃掉！那歌声实在太滑稽了，一下向左，一下向右，一下又高耸云端，一下又钻入地层。是一群五音不全的，音乐细胞不完善的老太太，还在那里唱！哈哈，哈哈哈！男孩妈妈语言刻薄，说毕大笑，男孩尚小，不明白这句话，但是看到母亲笑，也跟着笑。那些唱歌的老太婆有感觉到这笑话的，有住嘴的意思----在笑我们呢。

但是领唱老太唱得更大声，说了一句—不怕笑，就怕我们不唱。

这句话飘了老远，离开的母子也听见了，她想---在广场还真没感觉到有多冷，这是阴冷的三九天啊，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出门的人少了，在露天坝练嗓的老婆婆们，真的不该那么笑人家的！她蹬车放慢了，好像有意再欣赏跑调的歌声。

那些古怪得离谱的歌声，会随时间变驯服的，那时候唱出来也不会这样可笑了。而即便不能规范，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黄昏的一群老人，在腊梅围绕中放声高歌，这本身就是一出动人画面。

不怕唱不好，就怕不唱。

有道理，男孩妈妈赞了一句。这个冬天下午是带着音乐走过的，腊梅开得特别艳，和不肯掉落的黄叶相得益彰，形成独特风景，远远望去花叶一家，还以为是新型花种。和以往的寒峭嶙峋有不同，也许就是这奔放歌声熏陶下，才开得更烈更香，还有暖的感觉。

腊梅

三九严寒何所惧，一样歌声震四方

放眼凋零腊梅在，花叶枝头同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