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方

打开门，套上白大褂，我一本正经地坐下。一天的门诊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约莫过了半小时，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我抬头瞄了他一眼：“那不舒服啊？”

“医生，最近不知咋了，老是睡不好觉。”中年男子紧绷着脸。

“哦，失眠了。”

“那怎么办啊？”

我打量着中年男子，“看你的气色就有问题，有点神经衰弱的症状。”

“什么？神经衰弱？”中年男子问道。

这时，我故作高深地说道：“这神经衰弱嘛，就是一种心理疾病，是一类精神容易兴奋和脑力容易疲乏、常有情绪烦恼和心理生理症状的神经症性障碍。”

“医生，你说的是啥意思啊？”中年男子一脸疑惑。

“说白了就是你心里有问题！”

中年男子急了起来，“那该怎么办嘛？”

“说说，你失眠多久了？”

“其实我就是失眠，白天不瞌睡，晚上睡不着。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面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都睡不着啊。唉......”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这跟工作有关系？”说罢，中年男子递上了一支软中华为我点上。

一口吸下去，这来了劲。“当然啦，看病讲究的是对症下药。我不问清楚，怎么知道病根在哪？”

中年男子嘀咕了一会儿，“我嘛，就一单位一领导。当然了，什么大事小事都是我说了算。”

“那你家住哪里？”我继续问道。

“医生，你是看病还是查户口？”中年男子声色俱厉，面露怒色。

“你看还是不是看？！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不说，我怎么给你看？”

见中年男子正犹豫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会为病人保密的，这也是作为一名医生所必须具备的职业操守。”

“好吧，我住在望湖鸳。”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于是，我撕下处方笺，龙飞凤舞地挥舞着。

中年男子拿着处方，定睛一看。“医生，你什么意思？”

“按照医嘱执行吧，否则你的病谁都治不好。”见我态度强硬，中年男子不再继续说下去，临时时丢下一句“神经病！”骂骂咧咧，扬长而去。

处方上写着：“换个安静一点，大一点的‘环境’，到纪检部门自首吧！”

因为我知道，望湖鸳旁边就是县公安局。这里警报声成天响个不停，能睡得安稳吗？”

（2012.01.31于贵州兴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