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末
该死的忙碌的汽车不停奔波在不宽的四车道上,强忍着不让自己发怒,那样的话会更加的清醒,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床上,闭上眼睛,看见一缕淡淡微黄的夕阳……
郊区,刚好远离世俗,对于等死的人们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屋子旁边不远处就是一片墓地,这样可以省去死后很多的事情。
我是初春来到这个地方的,租下一间不大的屋子,据说以前这里住着一对老人,后来男的死了,女的只是说我也得走了,一瓶白酒、一瓶安定,这大概就是生死不弃吧!
屋子里的一切很整洁,只是厚厚的灰尘告诉我这里许久没有人来过了。一张写字台,是淡淡的亮黄色,木纹依稀可见,不是很喜欢,于是用很深的棕色漆刷了一遍,这样感觉才是更加的冷漠、淡然。一张很大的双人床,扔掉旧的,铺上纯白的床单,对于少眠的我来说睡觉是件简单很纯真的事,容不得半点瑕疵。一张小的可怜的橱柜,扔到了屋外,不喜欢屋里放太多的东西,越简单越是舒心。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也许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而已。”
“可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在矛盾中匆匆过完青春年华?等死在这一片会让任何人觉得无所谓的地方?”
“你总是担心的太多,像个悲观多事的偏激狂。”
“这难道是在庸人自扰吗?”
“你压根不是一个庸人。”
“……”
这是我唯一能抵抗寂寞和时间的侵蚀方法,在深夜伏在泛着冷艳的白炽灯下自问自答,所以写字台上厚厚的两叠信纸,一叠崭新,一叠是废败,而那支用了好久的钢笔,磨掉了表面上的漆,居然像摆脱了稚嫩的女性,有着饱经沧海的成熟。问到自己或是另一个我疲倦的时候,尽量使写字台靠近床,这样在我想睡觉的时候不用起身走更远的路,因为走路会让自己清醒、理智。
睡得很沉,身体给我放了个短假,胸口不再反复发作的疼,很久没有这样像个新生的婴儿般了。梦是没有的。
懒懒的朝阳照进了艳红的窗帘,醒了,只是不愿意起身,又开始疼了,已然放弃了药物,连止疼的药物都不留,这样可以还给自然一个纯真简单的自己。
于是躺在床上开始思考,所谓的思考不过是回忆那些支离破碎美妙的亦或冷淡的往事,对于这个世界新的开始和结束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追逐了。曾经疯狂过,颠沛过,欢闹过,喧嚣过,嘶喊过,像每个年少一样,会在一片炙热的火一般的激情中迷失自我。但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平静过。
洁白的床单上头发渐渐多了起来,刚好鲜明的对比,越来越多了……
写作、睡觉、冥想,一天天的过,没有任何的通信工具,没有外界的联系,没有来自别人的安慰,一个孤傲闲适的人不会在乎这些,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不愿意接受无谓的同情,在我看来这是怜悯罢了。
麦子熟了,一片金黄,收割机过后,唯有短短的麦秆突兀的伸在地上。
“疼痛,对于我来说以已经麻木了”写的东西越来越少了,睡眠却是更多了,依旧没有梦的深沉。
收割机远去,在一个秋高的旁晚。
终于写不动了,躺在床上,无力去拍落床上的碎发,一缕夕阳穿过小小的窗口,映出金黄,秋风不离不弃,吹散了信纸,散落一地。
是我幻想中远去时的场景,只是我已无力再看上最后一眼。
一张信纸飘落身边“夕阳西下,终此一生”……
这是将睡欲睡时突然想到,似梦非梦写下的冲动,车流不息,人已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