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人

昨晚悔不该在给孩子端洗脚水时，接那么多的水，感觉老腰吱吱嘎嘎作响，好像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度，后来就像每个腰突患者一样，腰要想直起来很困难，不能弯腰取拿东西，走路一手扶腰，慢慢慢慢地走，就像怀孕六七个月的孕妇。

没想到，我还是不像预想的那么好，我仍是个玻璃人，稍不留神，就会摔得粉碎，得一颗颗地拾掇起碎片，一片片地粘起来，还得静静地躺着，等待粘合、修复。不能心急，四十多岁的人，得有六七十岁人的心态。凡事都得悠着点，我知道。

躺了一晚上，早上起床，整个躯体就像几节连在一起的尺子，得先轻轻地蹭到床边，侧过身，先放下腿，坐到床边，这时感觉到腰吃劲了，有一点点的疼痛，然后双手支住双膝，撅着屁股，一点点、一点点地打开尺子，像一条节肢的虫。

穿袜子不能像以前那样潇洒，像青蛙似地抬起右脚，用右手将袜子套在脚上，调整好位置，接着左脚做同样的动作。洗脸刷牙也显得那样笨拙，不能弯腰，像个树桩子一样，我杵在那里，苦笑着看着镜子里满嘴白沫的我。

还得给孩子做早饭，叫孩子起床。孩子昨晚大概学得太晚，她说很累，不想吃饭，想多睡会。无奈自己啃了馒头，给孩子灌满水壶，关了灯，与孩子一步步地下了楼。打开车门，先把右腿撂进去，然后屁股，最后左腿，还得调整好坐姿，打着火，不敢多预热，因为孩子快迟到了。

今早天更冷了，风也更大。好在有车，起码孩子冻不着。我就另说了，送完孩子，将车开到厂停车场。还得走十几分钟，顶着奇怪的东北风，一步步地走着，风大，正好背过身，倒走起来，医生说这样对腰部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