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酒友
我一酒友柳某,行伍出身,性格豪爽,善用小碗饮酒,每见面,则对饮,不觉交往已二十余年,而酒量不减。
我没有什么嗜好,惟贪杯而已。大学毕业分配至乡镇教书,所发工资主要用于饮酒。一次,在一同事家,初逢柳某,酒桌上叫上劲。我一次连干了八小杯,他则把八小杯酒,到入碗中一口饮干,这样几个轮回,互不退让。我年青气盛,不肯服输,拼到最后,两败俱伤。我回宿舍,将黄疸都要吐出。他则连同事家的大门也未能迈出,倒在门口,狂吐一番,这是我后来听说的。有了这次较量,我俩英雄惜英雄。二次见面过招,彼此谦虚一番,不敢用足力量去拼,我喝上七八层,主动握手言和。多年来,相安无事。
和柳某在一起喝酒,热情而又热烈。学校转来一新同事皇甫,喝酒不计多少,重不与人叫劲。柳某偏去惹他,酒酣之时,叫上了劲,皇甫将一斤酒,到入一海碗中,一饮而进。饮完,没事似的看着柳某,柳某分几次饮完,自然醉的好惨。皇甫没事,一举成名,号称“大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喜欢打牌的总有牌打,喜欢看戏的总有戏看,喜欢喝酒的自然总有酒喝。一日我和酒友,去某地办事。事情办完,人家热情相邀,一入席,都是酒中高手。那白酒喝的,八人可能喝掉了十四五瓶。中午开喝,喝得天昏地暗,醒来已是傍晚,只有我和柳某。一打听,和我们喝酒的几位,早就躺倒被人背回家了。我和柳某也站不起来,但我必须赶回去。那时,骑自行车,一路骑一路跌,一路跌一路骑。牙齿跌出了血也不知道。幸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没有什么汽车,换了今天,真不敢想象。
我原先所在的那个学校,门卫是个抗美援朝的退伍兵,叫老葛,身体结实的像坦克。据说,他老婆跟人跑了,反正,我工作的时候,只他一人。他大我许多岁,饮酒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他一饮酒必冒汗,不论寒暑天,总是拿条毛巾在手边,一边擦汗一边喝,酒量也挺大。这种饮酒出汗的人俗称“蒸笼头”,一般酒量都不错。老葛什么都吃,蛇肉,黄鼠狼肉,都是他下酒的好菜。我们在一起饮酒也很痛快。有一次,我被同事辛老师数落了一顿,年纪轻轻的,把一个老头喝醉,跌死了,你可要负责。我赶忙跑到门房,只见老葛头上缠着绷带,原来是老葛头一个晚上跟我喝酒,喝大了,半夜起来跌了一跤,头跌破了。我很内疚,老葛毕竟孤家寡人,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的责任可就真大了。
柳某有一次在家和战友喝完酒,送战友下楼。他爱人在家左等右等,不见他上楼,不放心,下楼去寻找,找不到人影。打电话,询问那些已回家的战友,结果人家说,送到小区门口,他就回头了,应该早就到家了呀。于是发动人找,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就差报警了。谁知他把人家送走,回家的路上,酒性发作,就在家门口的楼下树丛旁的草坪中躺下,美美地睡了起来,一觉到天亮。幸亏是在夏天,没有被冻着;不幸的是,那些不知道血液中含有酒精的蚊子,吸饱了肚子躺倒在柳某的身上,也醉得飞不起来。柳某是送人,我有一次是被人送。据说,只能用据说,因为我一点记忆也没有。据说,一起喝酒的人发现我酒喝多了,晚上九点多钟将我送到我家楼下,说到家了,自己上楼吧。我站在那里哼了哼。他们便走了,车开出四十里地,其中一人不放心,建议回头再看看我,结果,他们回来,发现我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办法,把我又拖到单位值班室睡了一夜。
又有一次,我晚上喝完酒骑着摩托车回家,半路上发现前方一堆石子。酒醉心明,可是手脚慢了,轰的一声,摔死过去,醒来,直呼救命,哪有人救命。摸摸脸,血呀。所幸自己还能动弹,没有人救命,牙一咬,自己爬了起来,扶起车子,发动后,拼命往医院骑。骑到医院门口,人们都诧异,摩托车后轮早就没有了气。哈哈,大难不死啊!可怜我半个月“没脸”见人。
现在想想,还得感谢张明宝……酒虽好喝,不要贪杯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