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

六、警方追踪

湘钢华光食品公司冰厂的“3·27”持枪杀人案引起了湘潭警方的高度重视，当天晚上，湘钢华光商贸部的宋建南、宋建东兄弟俩落入了法网。

3月28日湘潭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市局局长、党委书记杨建杰听了案情汇报后拍案而起，他神情严肃地对大家说：

“同志们，不把这个持枪犯罪团伙彻底端掉，湘潭永无宁日。我们这次无论如何要把二杨同时抓住，不留后患。否则无法向老百姓作出交待！”

杨局长扭头对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宁刚说：“市局立即成立专案组，限期20天破案，这次一定要把二杨搞掉！”

杨局长指定喻军担任“3·27”持枪杀人案专案组组长。

“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提出来！”

喻军站立起来回答：“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专案组成员由我挑。”

“这个没问题，只要能抓到二杨，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杨局长爽快地答应着。

大家别小看这个喻军，喻军是湘潭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全国公安二级英模，年纪四十开外，个头虽然不高，但长得很结实，只是头发过早地有些稀疏，看上去比实际年纪大了一些。喻军曾在短短的八年时间里，抓获了3819名违法犯罪分子，是一个闻名遐迩的侦察英雄。

喻军首选的是特警大队大队长邓勇，邓勇虎背熊腰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做事有那么一股认真的劲头，这些年来他带领队员们出生人死、屡建奇功。接下来喻军选择的是全国军用手枪射击冠军李志刚。全国60公斤级摔跤冠军易晓清。还有武艺高强的侦察员张奕和饶斌。

专案组成立之后，杨良顺与杨卫兵这兄弟二杨的案卷被迅速地全部调集到专案组，让人吃惊的是堆在桌上足足有一米多高。

从案卷中获知自1996年以来，二杨在湘潭市岳塘区、湘钢地区以及娄底市、双峰县等地长期为非作歹，多次持枪抢劫杀人，共杀死三人、重伤九人，其中开枪打伤民警两人，抢劫财物价值10万元之多。

更为严重的是二杨经常采取各种极端手段疯狂报复社会，伤及办案人员家属。只要抓捕一个杨氏兄弟，另一个杨氏兄弟就会在外面今天把民警的妻子肋骨打断，明天把警察的小孩丢进河里，后天在检察院的干部家里放一把火……

1998年的2月2日，这是二杨首次犯下命案的日子。

晚上9点多钟，天刚下过一场小雨，杨良顺邀请杨卫兵到宝塔乡葩金村他的租住房看影碟。

在路过天鹤村双菱里6栋44号同望商店时，杨卫兵见门口放着一台价值两万元左右，崭新的凌鹰125白色女式摩托车，顿起盗心，顺手就推走了摩托车。

不一会儿，店主姜方文出门不见了摩托车，但半干半湿的路上有新的摩托车轮印清晰可见，便喊来了刘永威、翁湘勇、尹义东等七八个年轻哥们儿一路寻去。

在一处民房前发现一楼客厅里有部摩托车，经过仔细辩认正是自己的那台摩托车。姜方文刚要把车推走，杨卫兵就赶过来拦住他们，双方由此争吵起来，几个人一拥而上扭住杨卫兵要他到派出所说个明白。

在双方激烈的打斗中，杨卫兵、杨良顺用刀乱砍乱杀。使得一个叫刘永威的人被刀捅破了肚子，当场倒在血泊中。其他的人慌忙救人。而杨良顺、杨卫兵犯下命案则趁乱逃跑，连夜逃出湘潭。

法医鉴定的结果为：刘永威系被他人用锋利长刃水果刀一次性刺入腹腔，刺破腹内大血管至失血休克死亡。还有翁湘勇、尹义东二人被刺成轻伤。

杨良顺、杨卫兵在祁阳、永州等地躲了一段时间后又悄悄溜回湘潭，在湘潭县九华乡一个熟人家里躲了起来。

2月28日岳塘分局刑侦大队得到消息，30多名民警连夜出击，包围了那户人家。杨卫兵从睡梦中惊醒，掀开被子想逃被几个民警冲上去逮了个正着，在其枕头下当场搜出砍刀一把。

审讯中，杨卫兵坚持说自己没有偷摩托车、也没有杀人。并说人是杨良顺杀的，其他一概不知。

刘永威被刺死的当晚，场面混乱。杨良顺、杨卫兵两人轮流挥刀乱刺乱砍，到底谁是杀人凶手？杨卫兵说是杨良顺，而杨良顺潜逃。

湘潭市人民检察院因为主要案犯杨良顺在逃，杨卫兵犯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未予批捕，被取保候审。

当杨卫兵从看守所出来之后，竟然名声大震。湘钢地区的一帮社会上混日子的人都以为杨氏兄弟有过硬的后台，杀死人可以不偿命，于是都纷纷集拢到杨氏兄弟手下为非作歹，其气焰更为嚣张。

两年多来，湘钢公安处和岳塘分局、娄底公安局等一直在关注二杨的家里及社会关系等情形，并多次组织民警在节假日蹲点守候。

由于杨家有七姊妹，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有数百人之多，情况比较复杂。而杨良顺又非常狡诈，一般不与家里联系，就是联系也是通过第三者，并经反复观察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会与家人见面，因此警方抓捕效果不明显。

喻军和专案组成员把二杨数百万文字的案卷材料反复看了几遍，发现二杨作案不会同时出现总是杨卫兵在前、杨良顺在后，一前一后相隔几十米，两人都能看得见，又能相互照应，还便于相互逃跑，非常狡猾。

喻军皱起了眉头，他最担心的是二杨有枪有炸药，穷凶极恶，随时会给社会带来极大的危害，给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喻军把专案组成员们召集起来讨论二杨案子，决定先从二杨的作案手段入手，寻找突破口，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喻军先安排邓勇、李志刚分别带领专案组成员与湘钢公安处,岳塘、雨湖分局刑侦大队通力合作，分头对二杨住处、经常活动的区域昼夜守候。

他自己则充分调动各种社会关系寻找二杨。

3月30日下午和晚上，杨卫兵两次打电话威胁湘钢公安处刑侦大队傅建新，傅建新都及时地将情况反馈给专案组。喻军暗中将两名伤员转移，并在医院重点布置重点，但杨卫兵未上钩。

喻军找到了给二杨提供枪支的陈文斌，暗中将其抓住。陈文斌从小与杨卫兵一起读书、一起进厂，两人关系非常要好，陈文斌对杨卫兵最熟悉也最了解。

喻军暗中将陈文斌抓住，陈文斌见讯问自己的是人称“喻大侠”的喻军，双腿一软，老老实实地坦白交待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陈文斌告诉喻军：杨卫兵有四五个情妇，其中隐藏得最深的是一个叫阿花的女人，杨卫兵与阿花最贴心，对阿花也是百依百顺，杨卫兵的钱也大多花在阿花身上。

根据陈文斌提供的情况专案组暗中控制了阿花的住地，经过两天两夜的蹲守，还是没有发现杨卫兵的踪迹。却意外地发现阿花与一个叫谷勇的“表哥”关系密切，这个谷勇连续两个晚上深更半夜跑到阿花的房间过夜。

专案组通过调查掌握了谷勇在梅花酒店组织和容留妇女卖淫的确凿证据，又一次悄悄地密捕了谷勇。

在事实面前，谷勇无法抵赖全部交代了犯罪经过。

最后谷勇长叹一声，告诉警方他是被宁波一个老板骗去了120万元货物，银行又逼得紧，才迫不得已走上这条犯罪道路的。

谷勇声泪俱下地请求公安机关帮助他追回被骗的货物。

喻军听着谷勇的哭诉，突然眼光一亮，一个为我所用的周密计划在喻军脑子里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