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女县长(十)
少阳市公安局根据梅头非的报警情况调取录像资料查看后发现,24日晚上10时40分许,梅丽丽从少阳大道回市干部宿舍的家中时,途经了少阳大道和前进大道的红绿灯处。根据录像资料和黄叶梅的述说,警方初步确认,梅丽丽是在少阳市检察院到市干部宿舍其家中不足900米无摄像头的途中突然失踪的。
在警方调查的同时,梅头非因悲伤和焦急,向单位请了长假。每天天不亮梅头非便和亲戚朋友,在少阳市城内,四处奔波寻找女儿的下落。
到5月28日,距离女儿失踪已经过去了四天。这天下午,因女儿毫无音讯,梅头非再也挺不住了。想到妻子的突然过世,如今唯一的女儿又突然失踪,他不禁悲从中来,生不如死:“女儿啊,你在哪?请告诉爸爸!如果你有什么不测,爸爸也无法再活下去了……”
下午5时许,梅头非突然接到一位好心的同事打来的电话,称少阳市桥步村内发现了一具裸体女尸。得到这一消息,梅头非象掉了魂似的立即开车向桥步村驶去。当他到达现场时,公安人员已经在出事现场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让他无法靠近确认死者是否就是自己的女儿梅丽丽。在警戒线的外围,他从桥步村的居民口中得知:警戒线内的女尸是当天上午一群小孩在桥步村老年活动中心旁一个被废弃的配电间内作谜藏时发现的,女尸当时全身赤裸,没有穿任何衣服,有一堆衣服丢在旁边,面朝下看不到脸的样子,当时,把作谜藏的小孩全都吓懵了。
因警方一直在出事现场勘查,梅头非虽然心情非常非常焦躁,但也只能按照警方的安排暂时无奈地回到家中等待公安的侦查结果。
当晚上8时许,在等待和焦急中,少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一位民警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那具女尸体脸上浮肿,布满血丝,脖子被鞋带勒断,不像是她失踪的女儿梅丽丽。听到这些消息,梅头非后怕、痛苦的心总算是感到了些许的安慰,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失踪的女儿会是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他希望女儿是离家出走,是因为妈妈的死一时想不开而暂时的离家出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梅头非焦急的心也在一分一秒地紧缩。
然而,他不希望发生的事却偏偏发生了。28日晚上10时许,少阳市刑侦支队的办案民警给他打来这样一个要命的电话:“梅局长,从现场勘查和尸检报告的情况来看,女尸有些特征与你失踪的女儿相似,希望你过来查看一下死者是否为你的女儿梅丽丽。”
挂断警方打来的电话,梅头非的心一下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起来。当他开着车来到现场见到那具被丢弃在废弃配间内的尸体时,一眼便认出尸体上已穿上的衣服正是女儿失踪时所穿的衣服。见到这一幕,梅头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丽丽呀,你怎么啦?你怎么啦?爸对不住你……”泪眼朦胧中,看着女儿身上穿的黑色衬衫和一侧放着的白色旅游鞋、牛仔裤,看着女儿浮肿而又布满血丝的脸,梅头非伤心欲绝。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侦查现场的法医竟然告诉他:“死者生前很有可能被人强奸的迹象。”听到这个消息,梅头非昏倒在地,憔悴而铁表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从认尸现场苏醒过来后,梅头非象疯子一样喃喃自语着:“我女儿丽丽今年才17岁。自从妻子出事后,我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女儿很争气,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我和妻子曾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女儿身上,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绝望中,梅头非继续哽咽着对警方说:“我女儿从小就很懂事,从不与人攀比吃穿,只与人比成绩。小时候,她上学时她妈妈没空来接,放学了她就会自己顺着路回家。2000年女儿是以第一名的中考成绩考进了少阳市一中的。出事前,女儿正在备战高考,学校要求高三学生每天晚上9点半才能下晚自习。她妈出事后,我晚上去接她,但女儿体贴我上班辛苦,硬是不让我去接她……”
在出事现场,更让梅头非无法接受的是梅丽丽死后的惨状:脸部已经被打得全部肿起来了,看上去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根本看不出她原来清秀的面孔,尸体脖子上还留着凶手行凶时用的鞋带,那是梅丽丽脚上的旅游鞋鞋带……
根据梅头非现场的确认,第二天,警方来到梅头非家中对相关情况进行了进一步了解和询问,并了解了一些梅丽丽生前的人际关系和近一段时间的心理状态。
为了尽快破案,当日下午,身心已然疲惫的梅头非与女儿生前所就读的学校进行了交涉,他要求校方拿出一定的资金,尽快悬赏破案线索。同时,办案民警向梅头非了解了梅丽丽生前的生活习惯和与她关系密切的同学;此外,警方还询问了梅丽丽是否接触过社会上的闭杂人员等问题。
调查中,警方发现:在发现尸体前,学校为了不影响声誉,一直封锁消息,不准任何人谈论此事。梅头非向媒体反应此事要求报道,可当记者来到学校后,学校保安却不允许记者采访学生。老师只向记者解释,这是学生离家出走所引发的悲剧!而在一旁的梅头非却号啕大哭:“我女儿不可能是离家出走,当时下着暴雨,又是深夜,她身上又没带钱!不可能会在暴雨夜身无分文的离家出走!”
面对警方的多次询问,梅头非本来想向警方说出自己与李秋的婚外情所产生的一些纠纷,并把李秋列为嫌疑对象,因为李秋曾对他说过:“我要灭了你全家,并让你不得好死!”为此,他曾怀疑过女儿的死很可能与李秋有关,但因学校封锁消息和拒绝记者采访的行为,让他觉得奇怪,最终使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同时,根据法医所说的“死者生前很有可能被人强奸的迹象”,他认为李秋根本就不可能作案:一,李秋是个女的,她不可能强奸他的女儿;二,她毕竟是个堂堂正正的常务副县长,不可能因为自己和她的那段婚外情就下此毒手而去毁了他的家和她自己的前途……
因为有了这些推断,根据学校的反常做法,梅头非要求警方重点对学校展开调查,尤其是那个数学老师是重点调查的对象。根据梅头非的要求,经过调查,警方了解到:5月24日晚9:40分左右,梅丽丽是在数学老师袁晓民那里温习完最后的一道数学题才动身回家的,当时,袁老师还嘱咐她和黄叶梅一路上要注意安全。而梅丽丽和黄叶梅还对袁老师说过:“没事。到家了我们会给老师打电话的。”在回家路上的一个十字路口,梅丽丽与结伴而行的黄叶梅分手后,她独自向不足900米的家里走去……这时,她被人拉上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当时在场的除了和她一起下晚自习的黄叶梅同学外,还有两名骑自行车回家的男同学路过时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他们都以为是她爸爸梅头非来接她回家,就没有报告给有关家长和老师。根据这情,警方排除了袁老师作案的嫌疑。同时,袁老师还对警方说,梅丽丽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平时特别喜欢看书,朋友不是很多,是一个特别文静的女孩,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根据警方调查的情况,经历了妻离子散和生离死别的梅头非除了希望少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尽快破案,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为此,他除了一天二次跑到少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询问案件的进展情况之外,只有不停地给少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打电话,希望尽快缉获凶手,以告慰女儿的在天之灵。
然而,在梅头非的一次次询问声中,少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虽然加大了对案的侦破力度,但始终无法确认作案嫌疑人,对梅头非焦急地等待的答案也只能是:你别急,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