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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八岁

2013-10-24 05:40 作者:恬然 阅读量:348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有次和朋友聊天,他告诉我说:“我总觉得你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人”。我回过头看看往昔,不经讶然失笑,因为我确实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

我沉默寡言,循规蹈矩,从不敢越雷池一步。

如果真要说故事,那也就是我十八岁那年……

也许火山堆积久了是都要爆发的。而我也不例外,十八岁那年,我像一头发疯的幼兽,我抬抬头看看天空,即而会想‘为什么天空是蓝的’?我抬抬头盯住班级里头上挂着的白炽灯,又会想‘为什么灯是亮的’?甚至我还会想‘电视机为什么会有图像有声音’?手机为什么隔了那么老远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声音?那时候我病了,真的病了,病的一发不可收拾,只是那时候我不认识戴洁和文英啊,我也不知道去告诉谁亦或者说我又可以告诉谁!

之后就稀里糊涂的离开了学校,哥哥在家里吹鼻子瞪眼天天骂我傻,我就噘着嘴巴和他顶嘴。到最后可能他也以为我病入膏肓了,无药可救了,于是便也就不再骂我了。只是他再也不和我说话了,即使在指责我做的菜咸了或者是淡了的时候,他也不看我一眼,只是盯着菜黑着脸嘀咕着。

至于爸爸妈妈却也是不管我的,其实在我眼里他们却还是不错的,因为我总看到我那些同龄的伙伴们初中的时候一个一个的离开学校,原因在于她们的父母总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处,还不如早早的出门打工,挣几个钱,嫁个好男人呢!

那段时间我绞尽脑汁,寻求解药,因为连最爱我的哥哥也听天由命随我自己要死亦或者要活,有时候躲在被子里实在没办法了就哭一会儿,哭累了再想一会,如此循环往复最后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后来我想到了个暂时的解决方法,告诉妈妈我要到A地去打工。妈妈告诉了哥哥,而哥哥竟然也没有为我送行,我跟着一个同乡坐上了去A地的汽车,我依旧是病入膏肓,我对未来一无所知,而却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抓住的稻草救一救我这个落水的人儿。我茫然的看着蓝蓝的天空,仿佛这一切的一切就犹如梦境一般,而我在别人的梦里徘徊着预演着。

A地我的叔叔在那务工,而我妹妹也跟着叔叔在那里,我还知道那些和我一起长大的很多的同伴都在那里。

到了A地后,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在别人带了我去一次介绍所后,之后的很多天我都是一个人走着碎步慢慢腾腾的踱到介绍所,仿佛那条路才能给我片刻的安宁。

一天我把从叔叔那借来的100多块钱中的20块钱交给了介绍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她让我去一个幼儿园里当幼师。按照她说的地址,我左拐右拐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幼儿园。说是幼儿园其实就是在自家地上构个框架,然后再买些供孩子玩的跷跷板啊之类的玩艺!园长见了我后,问了些我的情况,比如会不会唱儿歌啊,会不会跳舞啊,还有就是有没有耐心什么的……我一一回答了之后,她让其中一个老师下午的时候让我给孩子们上一堂课。但是其实到最最后她都没让我上课来着。然后我就和那个老师以及她教的孩子们待在一起,如今却记不得她的长相了,她有时候教孩子唱歌,比如‘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唱到二四六七八时大家都伸出手指,探着头,佝着腰,眼睛看地面,同时还要摇头晃脑,屁股也要轻轻的摇摆。我做着做着感觉别扭极了。

中饭孩子们吃的是紫菜蛋汤,在汤里面添点饭,于是喂完了这个再去哄那个,但大多数孩子还是很听话的,除了有一个小男孩,头剃的光光的,单单在脑门子一块留一撮头发编成一个小辫子,他总是在我们要喂饭时跑到外面溜起了滑梯,亦或者在老师教她唱歌跳舞时单独一个人跑出队伍,顾自玩耍去了,甚至还有一次因为和另外一个小男生抢东西玩,看那男孩子不依他便一把把他推倒在地,最后那孩子便哇哇大哭来我这告状来了,我和他好说歹说,最后他却笑了起来,一忽儿跑别处玩去了。

吃过饭孩子们都是要午休的,于是午休前都督促他们上小便,以免尿床,大点的孩子自己跑到卫生间去了,而那些小些的就得一个个帮他们扒下裤子,然后等着他们尿完再把裤子给他们搂上去,当给一个小女孩脱裤子时,我惊讶的看见小女孩内裤上尽然有一点点的血,我有点惊讶,后来跑去告诉园长,园长让我别多管闲事,做好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便也就不再说话了。

后来快到孩子们放学时,园长把我叫去告诉我说:“以后那个小女孩就要和我睡的”。我一看就是那内裤有血的小女生。后来她再告诉我说:“孩子的父母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她,所以她要住在学校,而带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哦了一声后说:“那我可以在周末的时候带她出去玩嘛?”。园长说:“不行”。我想想也是,谁又会放心让我这么一个外地人带着她的学生东串西串去呢!且不说担心我拐了孩子逃走,就是出去如果发生个什么意外倒也是我担当不起的。但是我进而一想如果连出去的自由都没有了,栓在这幼儿园的栅栏里,我和坐牢又有什么区别呢?于是我总觉得这里不是我想要待的地方,我偷偷的在心里和自己说:“走吧,走吧”。决心定了下来便真的就随便撒个谎离开了。

最后又回到叔叔那,然后又去介绍所,起初我让介绍所的姑娘把那20块钱还给我,人家泰然自若,头都不抬,更不用说看我一眼了。说久了,我也觉着好没意思,便又到隔壁的介绍所去了,最后又交了20块钱,进了一家排挡店。

听两个老板和老板娘说他们的海鲜排挡店刚刚开张,连我一共招了四个人,一个男生负责从厨房端菜到楼上,然后我和另外一个姑娘一个人负责两个房间,男生菜端到房间了后,我把菜给客人们挪到桌子上,有一次菜端上来了,我从放菜的碟子里把菜拿出,但是满满的一桌子菜,根本就没有放的地方,于是我陪着笑脸对着旁边的一个男人说了句:“麻烦你帮我弄下”。男人看着我嬉皮笑脸的说:“帮你怎么弄下啊”!他一说完后,其余四座的男男女女都哈哈大笑起来。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我必须笑。于是我也就咧着嘴巴露出丑陋的笑脸来。有时如果客人要酒水之类时,我们就下到一楼搬了去,然后和大厅里的管账的老板娘说一声几号房的客人要了多少酒或者其它之类的东西。有次客人便说要一箱子酒,所以我飞快的跑到大厅堆酒的地方拿了一箱子酒,还别说那酒真重,上楼梯时我差点摔倒了,但是我告诉自己我必须搬上去,有时候这种体力活仿佛让我找到了些许的安宁和快感,虽然脸涨的通红还气喘嘘嘘的才把酒搬到了二楼,但我那时却是那么的高兴。酒搬到后,一个男人开了一瓶说是要我喝点,我忙解释我不会喝酒,男人不依不挠说:“不会喝,那可以学的”。那时刚好其中的一个老板上来了,于是他便替我说了几句好话,最后男人才罢休。客人走后杯盘狼藉,地面也是杂物撒了一地,我先把盘盘碗碗收拾好,最后搬到厨房给负责洗碗的大姐清洗干净。然后清理地面,再最后在桌子上重新摆上干净的碗筷。

当客人们没有需要时,我就站在一个房间的门边,像侍女一样等待随时的呼唤,因为负责的两间房是面对面的,相隔不过4米左右,所以无论我站在哪个门边都可以听到那些喝了酒的男人或者女人鬼哭狼嚎的叫喊。两间房中间有一个卫生间,有一次我从这边的门边听到那边客人叫喊起来,便朝那走去,忽然在卫生间旁听到‘唰唰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原来一个醉鬼进卫生间小便居然没有关门。我慌的三步并作两步朝旁边的房间走去,最后那些醉醺醺的人告诉我还要去拿一箱子酒来。我掉转头碰到了那个从卫生间出来的男人,脸通红,手还在拉扯他的裤子,走路有点打晃,我忽然之间不明白这些人,但仔细一想,我却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

第一天上班就这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跳来跳去,中午吃饭时,我们被招的四个人坐在一起,端菜的男生和另外一个女生问我工资的事情,我老老实实的告诉他们,后来我反问了一句:“你们呢”?他们两却支支吾吾着说差不多,也没有告诉我个具体的数字。后来我也不多问,只是觉得和他们却交不了什么心的,而洗碗的大姐却是很热乎的一个人,每次看我从楼上搬来脏盘子都会帮我一把,最后看着我小小的个子说:“让小李搬(端菜的男生)吧!看你这小个子,别摔了碗也摔了自己”。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小李帮我搬下呢,只是任我怎么叫他,他都说忙,有次我从楼上提着装碗的大桶在梯阶上休息,他从厨房探出个头来,最后却又猛的缩回去了。所以我便也不再说叫他帮忙之类的话了。

老板之前和我们说一天只要上八个小时,但是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最后一拨客人才走,洗碗的大姐帮着我收拾桌子,而其他两个人早走了,因为他们住在别处。老板们也是住在别处的,所以他们把大门一锁,屋子里便剩下我和洗碗大姐了。

我向来是个容易见外的人,在叔叔家打扰了十几天我总觉的不好意思。所以去那上班时我就收拾好了一个包包,里面塞了两件衣服,那便也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收拾好桌子,最后冲了个凉,竟然都一点多了,我和大姐爬上顶楼的矮房间里,虽然全身酸痛,但是和疲惫比起来疼痛便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就已经快9点了,但是我却感觉自己才刚刚躺到床上,我念叨着:“怎么就天亮了呢!为什么就天亮了呢”!洗刷好,我的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我问自己:“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我问了又问,最后又稀里糊涂的拿着包,把两件衣服塞里面,我对大姐说:“我要走”。最后我拿着包坐在大厅,等着老板来开门,开门后,我告诉老板:“我要走了,能不能把一天的工资结给我下”?最后他抬起头说:“为什么又要走?工资?笑话,你上一天班还想要工资?我都没找你要押金呢”!我知道再说下去他也不会给我的,我也懒得解释那么多,最后空着肚子从那里出来。

3月多的天灰蒙蒙的,还下着小雨,我张开双臂,开始笑起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笑,反正我那时就笑了起来,有一种重获新生之感,笑过之后,我看看四面八方的大道,看看匆匆的人群,那种新生的感觉突然之间荡然无存,只剩下灰蒙蒙的天。后来我在我去介绍所时经常路过的一个凉亭里坐了下来,我呆呆的看着前方,一切显得那么模糊,甚至连我自己都模糊起来,我开始怀疑我不是我,如果我不是我那么我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想着有一种坠入深渊之感,仿佛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了。

我呆呆的坐了好久,突然感觉一样湿湿的东西从眼睛里溢了出来,最后我用手拭去,我从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再下来了,即使你落下来,却还是无济于事”。所以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我开始想该怎么走下去?回叔叔那是不可能的了,而至于打小和自己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妹妹自然也排除在外,而那些也在A城的朋友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接下来我的首要任务是今天必须找到工作,而工作的首要前提是要提供住宿。

最后我脑子里闪现了一家小店,卖包子兼水煮之类的,之前我去介绍所时看过写在店门边的招聘信息,800块钱一个月,第一个月押金500,包吃住,之前我觉得它实在够不上诱惑力。但当脑门子这么一想到它时,仿佛这阴沉沉的天都透着喜气,最后背着包走进了那家店,和老板谈妥后,把背包放到楼上,我就开始在店里忙活起来,但心里却空空的,仿佛有那么一个人指使我这么做那么做,但是我始终不是我!

之前谈时,老板告诉我,我的工作大体是收拾碗筷然后洗干净,如果她不再店里时我要负责给客人下面条粉干之类的。

我收拾着那些客人已经吃完了的桌子,先把碗拾掇到有水的一个大盆子里,然后拿抹布擦净桌子。或者把老板煮好的粉之类的东西端到需要的客人那里。过了些时候,一个大概13岁左右的女孩子走进店里来,个子和我差不多,胖胖的脸,从她的言行我断定她是老板的女儿,她放下书包,在桌子边坐下,问她妈妈:“她是新招来的阿姨吗”?她妈妈‘恩’了一声。这时我才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不知不觉到那里就几个小时了,而这个女孩子一定是放学回来了吧!我看着抹桌子的布再一次模糊起来,我问A城是哪里?这个小店又在哪里?而站在这里抹桌子的女孩又是谁?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声音和我说:“阿姨把水煮给我端过来”!我回过神来,但是那一句‘阿姨把水煮给我端过来’却久久在我脑海里回荡,一遍又一遍……而那时我只不过大那小女孩几岁,我模糊着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阿姨’。我想:“阿姨不是我,而我也不是阿姨”。端过水煮后,我抬头望了望天空,愈加暗了起来。但同时我又做了一个决定,我要走……我只知道那时我并不想就那么糊里糊涂的当了别人的阿姨……

后来告诉店主我要走,店主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儿戏”!我懒得理会,径自上楼拿了背包就走了出来,虽然没有吃晚餐,中午在那里却是吃了一碗面条的……

出来后,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我就径自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厕所旁边,那个厕所有一对年老的人住在里面,我突发奇想‘要不今晚就和他们凑合一个晚上,然后再给他们几个钱,明天再从长计议’。

没做决定前我拿起旁边小卖部的电话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我妈妈的声音,后来我把我的情况和她大致说了下,最后我说:“要不我就和这看厕所的爷爷奶奶凑合一个晚上”。我一说到这时,电话那边呜咽起来了,弄的我鼻子一酸也竟哭了起来。我妈妈在那边说:“你去你叔叔那”。到最后她竟然说不出话来了,我发现自己的鼻子也越来越酸,我也再说不下去了最后就挂了……

站在路边发了一阵子呆,直到看到我叔叔和另外一个老乡骑着自行车叫我,最后我低着头坐在叔叔的自行车后听他说:“你妈妈给我打电话时,一个劲的哭……”。

最后我踏上了回归的路,从新回到了校园。

也许我们都叛逆过彷徨迷茫过,但是花季雨季的岁月我们还是应该和知识作伴,但我却感谢那时的我,它让我懂得更加珍惜有知识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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