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
冬天上午十点左右,天气并不怎么冷。站在向阳的地方等回城的班车,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觉得很温暖,很舒服。想起了那句话:阳光很平凡,如果它照在寒冷的冬季。
有两个老头从商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两根血肠,一塑料桶白酒。走到门前一辆毛驴车前,一前一后相对而坐。把一桶白酒放在中间,对饮起来。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冷的天,两个足有六十开外的老人,吃着冰冷的血肠,在这寒冷的野外。我浑身一颤,一股寒意浸遍全身。
两个老头咬一口血肠,饮一口白酒,你不让我,我不服你。不时争吵着什么,比划着什么,又不时发出阵阵沙哑的笑声。像是坐在自家的庭院里,又像是坐在温暖如春的田园里。瞧那一份忘我,那一份尽性,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存在。真有“玉界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洒脱。喝得尽性,竟像两只被拔了毛的老公鸡,跪坐起来,瞪着通红的小眼,对视着。他高举起酒桶,嘴对嘴,一扬脖,“咕咚”一声,吞下一大口。另一个也不示弱,如此这般,酣战起来。
冬日的太阳过了中午就落得很快,不一会就拉长了人们的影子。再看看那两个老头,已是苍颜白发,横卧于车前驴后了。
从商店里走出一人,解开系在树上的驴缰绳,拍一下驴的屁股,毛驴就拉着小车,沿着笔直的公路,拉着两个醉酒的老头,在冬日的暖阳中,“吱吱呀呀”地走向遥远的小山村。
站在那里,顿生许多感慨。人生最快乐的境界是什么呢?是两位老人那浑然忘我,那乐陶陶,但逍遥的洒脱吗?还是锦衣美食,夜夜笙歌,如那些权贵们。还是奔波劳碌,风餐露宿,如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