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贝壳---之 我的高中时代
那一天,是我高中开学的头一天,爸爸驾着小马车,带着我到县里唯一的一所重点高中去念书,我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爸爸一边驾驶着小马车,一边唱着二人转,小马车上的行李随着路途的颠簸,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在给爸爸伴奏一样。
路旁的杨柳风,轻轻地吹拂着面颊,一丝丝清爽凉快的感觉,红色的、白色的、紫色的小野花,点缀在青青的原野上,枝头上的喜鹊欢快地在空中飞来飞去,像是在跳着欢乐地舞蹈。
学校很快就到了,爸爸帮我把行李搬到寝室,安顿好后,又再三嘱咐了我很多话,才肯离去,我望着爸爸远去的背影,想到还得很久才能回家,一时间,眼泪簌簌地滚落了下来,怕被同学看见了笑话,我赶紧用袖口擦掉脸上的泪水。
我重新回到了寝室里,寝室是26人同住的大屋子,对面两排大通铺,每面住13个人,我选了个靠墙安静的地方,把行李按规矩摆放好。同寝的同学,都是本县农村考过来的,都是初来乍到的,很快,我们就熟络起来。
学校的教学质量没的说,是全县一流的,学生素质也都不错,不像初中时,班级里的同学素质参差不齐。对于学习来说,我依然信心满满,尽管,功课增加了不少,学习任务也加重了,但是,我对学习还是很感兴趣的,总有一股子热情,再忙、再累,我也不觉得辛苦,也许是,我心中的那份追求和理想起了作用。这使得我的成绩依然在班级里名列前茅。
班主任也很关心同学,记得有一次,我跟老师说:“老师,我想回家一趟,身上的粮票和钱不多了。”我讷讷地说,没敢看老师的眼睛。
老师温和地说:“来回一趟就得两天,多耽误学习呀,我这里有,你先用着吧。”说完,她从兜里掏了些钱票和人民币递给我。
在课外,我还参加了学校的篮球队,在课间和课余时间,和同学们打打
篮球。就这样,在学校的学习生活井然有序、简单而快乐地进行着,但是也有一点小烦恼,寝室里的人多,学习习惯不尽相同,有的同学喜欢起早温习功课,有的同学习惯晚间用功学习,所以,寝室里的灯经常是通宵通明,同时,难免有谈论和走动的声响,很影响休息。
高一放寒假的时候,我和爸爸聊天时,无意中说起了这件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爸爸第二天,就跑到县城的亲属家去打听能借住的地方,终于在大舅的表哥家找到了住处。当时,大哥、三哥已经成家另立了门户,二哥在上中专住宿,家里只有我和爸爸妈妈三个人,表哥把他家的西厢房收拾出来,让我们住了进去。
搬进去以后,就不必再住宿了,每天只需走20分钟的路程,就可以到学校了,妈妈只管在家做一日三餐,而爸爸,仍然赶着他的小马车,帮人家拉拉煤,挣点运费,维持生活。
我因此也把作息时间调整到最佳状态,每天早晨坚持跑步,这样以来,上课精力充沛,听课效率也大大的提高了,并且,在高二的全县运动会上,田径四百米径跑,打破了全县的记录,刷新了最佳成绩。
到假期的时候,我们三口人还会搬回村里住,毕竟那里人熟,干点什么也方便,记得在高二的寒假,有一天,老叔来到我家,眯缝着他的小而有神的眼睛说:“四,今晚到我家住去吧,给你的弟弟妹妹们作个伴,我和你老婶出趟门。”
“行,老叔,我一会儿就去。”我放下手中看的书,就跑去了老叔家。说也巧,就在当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夜黑风高的半夜时分,家里人都已经进入了深睡眠,我忽然感觉有手电筒的光亮,紧接着听见晃荡大铁门的声音,我心里一悸,小声说:“坏了,来小
偷了。”我赶紧起身,叫醒了熟睡的弟弟妹妹们,叫他们别害怕,然后,我自己壮着胆子,用铁锤砸了几下门,装成大人的粗嗓门,大声喊:“是谁,在门外呢?”外面那人听见屋里有动静,还是个大人的声音,吓的就跑了,他手里电筒的光线,越照越远。
我开了门,追了出去,并大声喊:“来人呀,抓小偷。”追着追着,因为没有路灯,天黑路滑,一不小心,咕咚一声,我掉进了半米深的坑里,给自己吓了一跳,这时,邻居们听见我的呼喊声,也都出来了。小偷没了踪影,大家也就各自散去。
从那以后,我大病了一场,吃药、打针,半个月了,总是不见效,老叔说:“大侄子,你把这把茶叶干嚼了,然后把这茶缸子的热水喝掉,钻进被窝里捂汗,等你全身汗出透了,病就好了。”说也奇怪,我这么做了之后,病慢慢地就好了。
虽说,病是好了,可是给我造成的精神压力和阴影总也散不了,总觉得脑子混浆浆的不清醒,学习成绩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时间如流水,一晃,临近高考了。这时,二哥已经参加工作,在某学校的学生科,在他高考时,老叔就把他的和我的户口迁到了大庆市,这样,我就得在大庆参加高考,高考时,妈妈陪我提前了几天来到大庆,一开始住在了老姑家,可是那个哑巴姐姐总作,只好搬到英子二姐家住,好在亲属们对我们娘俩还都挺认可,细心关心,照顾周到,就这样,顺利的参加完了高考。
高考完的第七天,我们家就搬到了莎大路。等待高考成绩公布的过程也是个很煎熬的事情,别的同学的录取书都下来了,唯独我的没有,眼看着大学就要开学了,连个音讯都没有。每天,我都如坐针毡,天天骑着自行车到学校去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知道到哪里去询问。
眼看着同学们背着行李包兴高采烈地上学走了,我的录取通知书还是没到,我想,这下完了,希望泡汤了,正在这时,在校工作的二嫂来电话了,说是通知书寄她那了,由于学校放暑假,给搁置了,现在开学了,才发现有一封信,打开一看,是录取通知书。哎,原来是虚惊一场。
当天晚上,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也都回来了,妈妈特意买了猪肉,包了一顿饺子,大家高高兴兴地吃了顿团圆饭,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家里人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