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罗网

清晨，似醒非醒，急匆匆赶到车站，买一张票，坐上车，假寐。七点左右，正值上班高峰，很快，凑齐一车人。

行李！买托运，5元。

莫挤！先去窗口买票。

司机站在车门口，大声招呼着上车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把一个胀鼓鼓的箱包扔上车，一声不吭，掉头下了车。司机大声嚷道：哎！买托运。

中年汉子不理不睬，头也不回，径直去售票口买了票，挤上车，坐到后排烟雾缭绕。即刻有人抗议，中年汉子仰头瞪眼，吐了一串烟圈，神情自若，陶醉其中。

随后上车，靠窗挨着中年汉子坐着的女人，扭头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公众场所，禁止吸烟！

车上不能抽烟，把烟灭了！司机一边扯票一边招呼。

中年汉子置若罔闻，猛吸几口，车内传来一阵猛力地咳嗽。女人猛地站起来，扯掉中年汉子叼在嘴上的烟，扔到车窗外。中年汉子气哼哼地站起来，像一堵山墙，抡起巴掌，恨不得一耳光扇下去。女人怒目而视，狠命地推了他一掌，车内一片嘲杂，谴责声四起。

突然“哎哟”的一声，中年汉子扬起的手乖乖地放了下去。

坐下，坐下！不抽烟不会死人，司机笑嘻嘻地问，你的票？

中年汉子瞪了司机一眼，慌慌张张地找，掏遍所有的衣兜，又站起来左顾右盼，低头仔细地巡查了一遍，车票如长了翅膀??－飞啦！

有没有票，没票就下车！

见鬼啦！老子明明买了票，咋不见了呢？

赶快！再找找。

找什么找，掏钱不就得啦。

嘿嘿，你老弟说得轻巧，钱又不是捡的，捡也要弯腰杆嘛。

抽“南京”，在乎几元钱的车费。你就不要忽悠啦！我还得赶去上班。

虚荣心得到满足，中年汉子突然变得爽快起来，掏钱买票。司机说，还有托运费5元。中年汉子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声“哼”，极不情愿地又扔去5元。皮笑肉不笑地一屁股坐下去，一股怨气从深邃的眼光里透出来，暗藏杀机。

客车缓缓地驶出城外，路途上了二次人，中年汉子笑哈哈地说：师傅，你已经超载违规，不能再上人了。

老兄，叫你不抽烟，是对你好，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超载危险，我也是对你好啊！嘿嘿，我这人恩怨分明。

中年汉子狡黠地一笑，司机哑口无言。心里暗暗骂，睚眦必报，典型的小人。

过了收费站，上高速路口，又有人招手。司机认识是民警小山，无奈刹了车。小山跳上车和他点了点头，司机说已经超员了，你看…….能否……

怕啥，有我在，谁敢罚你不成，走吧！我说了算。

好嘞！司机一轰油门，客车颠簸几下，上了高速，飞驰而去。

挺牛皮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要是不下车，我马上报警。

哟呵，我好怕！小山怒视着中年汉子，呵斥道：报啊！不报是龟孙子。

车上有人认出小山，愤愤不平地说：不要以为是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有人调侃道，警察是干什么的？维护社会次序，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维护法律尊严…….好神圣的职业。

狗屁！不要说那么冠冕堂皇，警匪一家，披着羊皮的狼。

就是，一个小交警察就这么嚣张，老百姓还能指望他们干啥。

车上的人七嘴八舌，有人义愤填膺地吼道：举报！看警察来了怎么处理。

咋处理？官官相护，不了了之呗。

我就不信这个邪！中年汉子拿出手机拨打了举报电话。司机赶忙催小山和其他两个人下车，小山若无其事。中年汉子说，怕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车上鸦雀无声，人们期待着……司机想，举报谁啊！还不是他倒霉，一轰油门，车风驰电掣的向前飞奔，小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客车沿江飞驰，车内气氛凝重，中年汉子突然大声嚷道：停车，停车……我要下啦！

高速不能停车，前面就是收费站，过了收费站再说。中年汉子亟不可待，向车门口挤去。显得烦躁不安。

小山堵在门口，嘲讽道，好戏刚开场，就急着下车。举报有奖，不要啦！

“嘿，嘿”中年汉子干笑两声，大声说，师傅，出口刹一脚，我下。

车缓缓下了高速，远远望见出口处停了一辆警察，五六个警察严阵以待。到了出口，司机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打开车门。一个警察上车检查，两个站在车门口，另外一个检查司机的证件，其余的散开，围在车门前。为首的说，有票的坐在车上不动，没买票的下车。后上车的几个先后下了车，中年汉子站在车门口，盯着箱包，心神不定。

站在门口的警察呵斥道，你有票吗？没票就下车。

中年汉子犹豫一下，冲下车，撒腿就跑。说时迟那时快，门口的一个警察一伸腿，中年汉子一个趔趄，其余人围上去，大家七手八脚，结结实实把他扳倒在地，拷了起来。

车上一片哗然，沸腾了。大家纷纷下车，围了过来。

小山走到中年汉子跟前，笑呵呵地说，我是警察，我说了算，咋样？警匪不是一家吧！

扔中年汉子烟的女人提着箱包走下车，放在地上打开，满满的一箱包崭新的人民币，人们目瞪口呆。女人拿出一张车票说，本想让司机把他赶下车，在车站实施抓捕，但太危险，放弃了。这家伙我们追了三年，偷盗、贩毒……今儿幸运，自投罗网。

警察把中年汉子塞上车，拉响警报，驶向市区。人们望着呼啸而去的警车，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