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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坛里的地瓜

2013-10-02 10:39 作者:侯中兴 阅读量:261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在中国,有两样食物可以当做神物的,一是红薯,一是土豆。如果没有这两样食物,中国人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即可死去一半。——贾平凹《定西笔记》

去年晚秋时节,我和金凤陪宁阳电视台的孙新华记者上凤仙山拍专题片。在一条长满野草的山沟里,我忽然发现:这里种了一片地瓜!看那叶子,绿莹莹的,在细雨中闪着油光,叶下的地瓜,仿佛正散发着特有的清香。

忽地想起什么。有天我经过小区的花坛,突然看见四周插了密密的篱笆,隐约透出一种熟悉的绿:地瓜?真的啊!乡下到处都是、最不令人看好的地瓜!如今栽进城里的花坛,当成名贵花木一样的给养起来了。

在俺老家东庄,都管地瓜叫芋头、红薯。而在南方,它叫番薯。为啥呢?因为它是明朝时期从南洋引进来的,那时还称南洋为外番哩。听说为了把它带到中国,当时的华侨还费了好大的事。明朝皇帝正愁养不活那么多的人口呢,一下子,地瓜来咧,结的又多还挺好吃,解决了好多人的口粮问题。

但俺倒不觉地瓜怎么好吃。俺外甥女丽丽问俺妹妹:“妈,你小时候吃什么?”俺爱香妹妹说:“上顿地瓜,下顿还是地瓜。”丽丽羡慕地说:“耶!你真幸福?!”幸福个啥呢!吃地瓜吃的人胃口发酸,以致现在想起来口中都冒酸水儿。你想想,一天到晚,喝的粥,地瓜;吃的菜,地瓜;摊的煎饼,地瓜;锅里煮的,地瓜;切成片儿晒干了再煮着吃的,还是地瓜!它就是山珍海味也有厌烦的时候呀!所以《泰安日报》原副总编赵学法老师在一篇文章里写道:天天吃地瓜,真的急了!有一天唰地把碗扔到天井里,对着母亲大吼一声:娘!咱就不能吃点儿好的!

秋天刨出地瓜后,一部分要存到地窖里,预备平时慢慢吃。一部分呢,要用专制的工具切成片儿,晒干后就成了地瓜干儿。切地瓜干儿的时候,满坡里都是人。白花花的地瓜干摊了一地,象铺了一层白银。如果心情好,我是必须要用瓜干儿摆几种图案的,尽管为此没少挨了家长的批评。虽然不值钱,但村民们没有别的收入,往往不等瓜干进家,有的就在地头上出售给地瓜贩子,收了去,大多都造成了酒。这种酒的味道不咋地,呛嗓子不说,酒劲儿还大。即便酒量大些的人,喝的时候也是不敢放开手脚的。留下自己吃的地瓜干儿,可以熬成地瓜干儿糊涂喝。倘若放上几粒黄豆,也倒不失为是一样可口的家常饭。可惜,这常常是空想。

多年后的今天,赵学法老师当年想吃的那种“好点儿的”东西,可能又变成地瓜了。因为经济效益的缘故,这几年乡下已难觅地瓜的影子。如果有,那也只能是自家为了吃个新鲜,而不像以前那样是为了解决吃饭问题而专门种植了。

一种农作物的衰灭,我真的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要那栽进花坛里的地瓜,常常令我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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