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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血的白纱巾

2013-10-24 12:00 作者:单眼皮的蜗牛 阅读量:225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1)

爹明天要到城里去给生产队拉大粪,娘决定搭爹的马车到城里去看看儿子。

鸡刚叫了头边娘就爬了起来,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面粉掺了一些玉米面和好,支起鏊子烙了一摞饼,想了想又把纸箱子搬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了几个鸡蛋,数了数又放回去一个,娘不是舍不得给儿子吃,娘要攒着开春以后孵小鸡。鸡蛋煮熟后,娘把鸡蛋和饼给爹各留了一个其余的用包袱包好,看了看天还早和衣躺在炕上又迷糊了一会。

太阳刚露出一点脸的时候,娘坐的马车赶到了学校门口。爹担心娘走丢了嘱咐娘见到儿子以后在这里等他不要到处乱走,娘急忙点了点头。娘第一次到城里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哪敢乱走啊。

儿子可是村里唯一一个在县城读中学的,儿子刚考上县中学时爹和娘在村里可是好一阵子扬眉吐气啊。

学生娃们正在上早课,娘推开旁边的小门就要进去被看门的老头给拦住了,问娘找谁,娘说找自己的儿子,问娘儿子叫什么名字,娘说叫:叫花儿,问娘叫花儿的学名是啥,娘又想不起自己的儿子的学名叫什么,无论娘怎么说看大门的老头就是不让娘进去,娘无法只好在外面等着。

等了好一阵子上早课的学生娃下课了,娘一看扯着嗓子站在学校门口吆喝起来:“叫花儿,娘来了,叫花儿……”学生娃们不知道找谁,好奇的互相问着谁是叫花儿?娘在门口喊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见自己的叫花儿出来,娘纳闷了,爹把自己送到这里应该没有错啊,怎么不见自己的叫花儿呢?

里面的学生娃们不见有人过去,三三两两的去吃饭了。校园里的学生娃们逐渐的少了,还是不见自己的叫花儿,娘有些着急了,又扯起嗓子吆喝起来……

“娘你吆喝什么啊,谁让你来的?”娘正有些干着急,自己的叫花儿从旁边闪了出来,娘看见自己的叫花儿站在自己面前高兴的不知道说啥好,急忙把烙的饼递给自己的叫花儿,刚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叫花儿的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声,一边哄笑一边喊着:叫花儿、叫花儿……娘看着自己的叫花儿红着个脸夺过包好的饼就跑了,娘好一阵子纳闷,自己的叫花儿今天是咋了,自己起五更爬半夜的给他烙好饼煮好鸡蛋来看他怎么一句话还没有说就气呼呼跑了?娘实在是弄不明白,娘看了看太阳已经有房顶高了,找了个向阳的墙根蹲下等着爹回来路上和爹唠叨唠叨。

(2)

昔日尊敬的师长们一夜之间成了牛鬼蛇神被戴上高帽子揪到街上天天游斗,学校被迫停课了,叫花儿背着行李无奈的回了自己的那个小山村。

晚上,爹的烟袋把里间映的一阵红一阵暗的,叫花儿躺在堂屋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唉”里间里传来爹的叹息声,“原指望咱们家里能出一个状元,这倒好学堂也上不成了,地里的活计也拿不起来,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白白的把身子骨给读坏了,村子里和他一般大的后生都当爹了”“他爹,要不咱们也给娃说门亲吧,我总感觉咱娃着书读不成了”“我看也成”“前些日子,后山他二姨来过说过这事”“他二姨咋说?”“你还记的他二姨村里的货郎吗?前些日子人家托他二姨来给咱娃提亲了,这几天你也没在家没有和你说,人家还等着回信呢”“我看成货郎家的女娃年前我去给他二姨盘炕的时候我见过,好像叫二丫来着,好像还读过几年书人也挺勤快,是个过日子的娃,好像比咱娃大几岁吧?”“比咱娃大三岁”“大三岁,他娘你不就是比我大三岁吗?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啊,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去给他二姨回过话,让她二姨到货郎家说道说道,虽然是人家先提出来的,咱也不能失了这个礼”“是不是和咱娃说说呢?”“说啥,你看他整天和掉了魂一样,读书都读傻了,不给他找一个活计好的,往后这日子咋过,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就去他二姨家,睡吧,睡吧,明天我还要去县城拉粪呢。”里间传来爹磕烟袋的声音,一会功夫就响起了爹的呼噜声。

(3)

叫花儿上学的时候二丫是上三年级,等叫花儿上三年级的时候就和二丫同班了,一到冬天二丫的鼻涕就会流的长长的,棉袄袖口被二丫擦的又脏又亮,同学们给她起了个小鼻涕的绰号。“让小鼻涕给我当媳妇,恶心死了,不知道她现在还流不流鼻涕?”叫花儿心想。叫花儿可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黄昏时一辆马车把二丫拉到了叫花儿家里,叫花儿被爹娘强拉着跟二丫拜了堂后就再也不见了,爹娘只顾着招待宾客也没有在意。

夜深了,客人们散去以后娘躺在炕上说:“他爹,我怎么没有看见咱娃啊?”“对啊,都忙糊涂了这么晚了咱娃会去哪里呢?他娘你到厢房去问问看咱娃在不在?”

“这可咋办啊?娃不在啊,他会去哪里呢?”娘有些担心。“我看他今天就不对劲,因为忙也没有在意,会去哪里呢,难道他会扔下媳妇不管?”“咱娃不会逃婚吧?他爹”“他敢,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他爹,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咱娃不回来,明天怎么像人家交代啊?”“他爹,你快去找找啊”。

二丫在新房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看公婆都睡下了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块新毛巾捧在手里,脸红红的感觉有些发烧。

临出门时姑姑把二丫拉进屋里笑着递给她一块新白毛巾,二丫不明白干啥用“傻丫头”姑姑伏在二丫的耳边轻轻的和二丫说着什么。“哎呀,姑姑羞死了,羞死了,不听不听”二丫一边嚷着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羞红了的脸。“傻丫头,羞啥羞,是女人都要过这一关,这一关不过还叫女人吗?过了这一关才能生娃啊,傻丫头”“不听不听不听”。

这是条喜巾,圆房的第二天娘家要来取的,如果喜巾上见了喜,娘家的来人就会在婆家的门前燃起一挂喜炮,证明自家的女娃在娘家是个安分守己的孩子,如果娘家来人接不到喜巾,从此自己在婆家就太不起头来,婆家在乡亲面前脸上也无光。

圆房七日后娘家会来人把自己接回家称为七喜,两个月以后会把自己送回婆家,如果没有怀孕七日后娘家还会在把自己接回家称为复七,在两个月后还没有怀孕娘家就会通知自己的婆家,如果婆家没有人来接,就是说婆家已经退了这门亲事,从此等待自己的就是厄运自己只有嫁给说不上媳妇的老光棍或者是半路上死了老婆的鳏夫。

想到这些二丫不仅是又担心又期待。

(4)

二丫和叫花儿同桌三年,读完小学就辍学了。可是在二丫的心里一直装着叫花儿,每次当货郎的爹来叫花儿村里来,二丫都会跟着爹来为的就是能见到叫花儿,听说叫花儿要到县城读中学,二丫天未亮就跑到叫花儿村口的山坡上等着,看到叫花儿穿着县中学发的校服走出村口二丫站在远处轻轻的朝着叫花儿远去的方向挥着手,眼泪进不住的流了出来。

叫花儿不知道从小就被小鼻涕暗恋着,如果叫花儿能够知道这一切或许他不会在洞房花烛夜时逃婚。

迷迷糊糊中二丫感觉有个身体压在了自己身上,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只感觉自己的下身钻心的疼痛,不由得她伸手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想到姑姑和自己说的话抬起的手又缩了回来,不一会那种疼痛感没有了,只感觉自己就像飘在云层里一会又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温水里浑身痒痒的,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住了来人的腰。

连续几晚总是等到自己睡着了,自己的叫花儿才钻进自己的被窝趴在自己身上,等自己早上醒来又不见人影,二丫感觉有些奇怪可是又不好意思问,就这样在迷迷糊糊中度过了七喜,被娘家来人接走了。

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望着躺在自己身边四仰八扒叉打着呼噜和自己在一起二十多年的老伴从心里竟有一种厌恶感。

(5)

二丫回娘家的这两个月,爹就没有睡个好觉,从第一次钻进儿媳妇的被窝里把二丫抱在怀里的时候,爹仿佛着了魔,每次闭上眼睛仿佛就感觉到二丫的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背上轻轻的抚摸,自己每一次用力时二丫发出的轻微的呻吟声都让自己心里像猫抓一样,想到这些爹的血液就往上涌并且有些口看舌燥的感觉,爹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披上衣服走出了堂屋。

二丫再一次被弄醒,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下身又传来一丝轻微的疼痛感,不由得又轻轻的呻吟起来。

不一会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不动了,二丫慢慢的松开了双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似睡似醒中的二丫感到有人在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二丫一骨碌爬了起来隔着窗户上的玻璃向外望去,月光下走向堂屋的竟是自己的公爹,二丫仿佛当头挨了一棒跌坐在炕上,“难道那个把自己从一个女孩子变成女人的人是自己的公爹?”二丫痛苦的想着,自己的叫花儿又到哪里去了?二丫趴在炕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父代子传种这荒唐的事情在山前山后的村子里早已是不是公开的秘密了,孩子和父亲长的像兄弟,孙子长相像爷爷,村子里的人个个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父代子传种,二丫也曾有过耳闻,只当是人们编出的笑料,不曾想今天却应验在了自己身上。二丫想不懂自己暗恋了七八年的叫花儿去了哪里?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盯着漆黑的房顶,不知所措。

(6)

石头把一根黄瓜掰成两段递给叫花儿一半“林山哥,你在想啥?”“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啊,快中秋节了吧”“嗯,林山哥你结婚了吗?”石头看了看叫花儿没有做声继续说:“俺娘托人捎信说俺媳妇给俺生了一个带茶壶嘴的,要俺中秋节回去的时候从咱矿上的代销点买二斤点心回去,嘿嘿,俺真想俺媳妇呢。”

一晃从家里出来已经六七个月了叫花儿已经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学生娃了,脸也黑了胳膊也粗了,手上磨起来厚厚的一层茧皮“不知道小鼻涕现在怎么样了,”叫花儿想。

第二天,叫花儿到矿上请了假,到代销点买了二斤月饼给爹买了两瓶酒,想了想又给小鼻涕买了一条白纱巾走了一天的山路回了家。

叫花儿站在院子里呆呆的看着腆着个大肚子正和娘干活的小鼻涕,“怎么会呢?”叫花儿手里提的包裹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娘和二丫闻声转过了身,“叫花儿”娘带着哭声跑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叫花儿推开娘,走到二丫面前盯着二丫隆起的肚子说:“谁的?”二丫在叫花儿的责问下脸色变的苍白只是一个劲的哭,“你说啊,谁的?”叫花儿的两只眼睛就像着了火一样直愣愣的瞪着二丫,看二丫只是哭不做声,叫花儿把手里的白纱巾狠狠的摔在二丫的脸上转身跑出了家门,任凭娘在身后连追带喊。

当晚二丫不见了,天微微放亮的时候爹和娘在山沟里找到了已经断了气的二丫,二丫的身下血红一片,手里还攥着那条已经被血染红了的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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