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9、10）节
9
太阳从云雾里拼命地钻了出来，把它的光和热全部洒向大地。整个搬运场沐浴在晨曦的阳光中，阳光柔和而温暧。
古长云老早就来到了仓库里照单清点着货物，这批货具老黄说是要运往越南的，食品类的居多。牵涉到国际形象，他丝毫也不敢马虎，并对汪小贵他们千叮万嘱，要给外国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老黄这天也起得特别的早，跑了一会儿步也亲自到货场进行督促。他看见古长云在认真细致的清点着每一件货物，他特别高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很放心眼前这个姓古的年轻人所做的一切，放心地把仓库的钥匙交给他，让他把关公司的最低层但也是不可轻视的一环。老黄想走过去给他打招呼，但这时古长云已经看到他了。
“黄主任，您早嘛！”
“你不是比我还早吗？”老黄哈哈大笑的说：“我还以为你还没来呢，我不放心先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比我早到，这下我就放心了。”说完他过来拍了古长云背膀两下。“没吃早餐吧？走，我请你去吃油条，时间还早呢，待会儿再来清货。”
“那谢谢黄主任了。”
“别不好意思，你们别看我长得比较严肃，其实，我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让人难以接近，我虽然上年纪了，但我还是比较好相处的。哦，对了，你通知他们了没有？十二点准时装车？”
“通知了，我叫他们在十一点钟之前吃好饭，十一点半到位，十二点准时装车。”
“很好，就这么干，做任何事情都得讲时间观念，就好比种庄稼一样，误了一年春，十年都理不清。尤其是对做生意的人来说，争得了时间就等于争得了金钱，一刻都耽搁不得。”
“您就放心吧，保证按时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对你我当然放心了，但也不能大意，一定要保住我们公司的信誉，老总对这这批贺也非常重视，我可是立下军令状的，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哦，长云，我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了，你的情况我已经向公司反映了，说不定过几天消息就下来了，你要有思想准备，不要到时见到老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嗯，”古长云使劲地点头，对老黄，他有说不出的感激之情，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有深情地看着他，眼睛包含着比行为更多的内容，就像多年不曾遇到细微感情的人，如同是他的父亲一样。从小就失去母爱的他，对父爱又是那样的珍贵和稀有。对此，他曾经妒忌过别人，而让自己幼小的心灵一次次地被激怒。以至于这一刻他多想跪在老黄的面前说上一声“谢谢”。但他没有，而是把这种想法变成了一种动力，只有认真地干活，努力地干活，才能算是一种最为合适的交待，对自己抑或是对老黄都应当如此。
吃油条回来的途中，老黄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回公司去了。古长云一路走来，心情又开始复杂了，想起刚才老黄讲的话，心中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他很欣赏现地方的老黄，虔诚、严肃而又不受年龄和地位的限制的随和，有颗平常心，对他的友好，给他出注意，把他的情况向公司反映，争取得到老总的认可，使他的才能有个更好的见证。因此，在古长云的眼前呈现出一条崭新的道路来，这条路是老黄在前面指引着他向前走，至于走多远？是不是一路顺畅？还必须过老总的那一关。如果老总不以为然，那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呢？还有没有脸在这儿混下去？想到这儿，他又感到有些不安了。说句实在话，他舍不得眼下所做的活儿，尽管有些辛苦，但他还是觉得相当不错了，能使自己安下心来读些书，写些想写的东西。这是对生活的重新体验和偿试，与之前流浪街头相比，他感到充实而自在。可一想到爱情，这种想法就维持不了多久，只能满足于目前的现状。理想、报负、人生目标、对陈秀雯的承诺又一次冲击着他的每根神经，他更向往着有个舒适的安身之所，有着稳定的生活来源，包括有一定文化背景的社交圈子……他突然间又觉得自己太渺小了，犹如大海里的一滴水沙漠里的一粒尘土，总是压在生活的最底层，自卑的心理又油然而生，从而又感到前途是如此的渺茫而无助，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他马上想起了汪小贵他们，那种对待生活的态度和勇气，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可悲，同样是农村来的打工者，同样是男人，自己还比他们多进了两天学校，居然为五斗米折腰，这是多大的讽刺啊。他安慰自己说：“顺其自然吧，我也有资本，那就是我还年轻，城市人也好，农村人也罢，总有自身的生存之道。鲁迅先生说了，‘地上本没有路，但走的人多了，以便成了路。’也就是说，路是人走出来的。”这样想着，他反而觉得轻松多了，他认定了“路是人走出来的”这句话的真理，他信奉着并实践着走自己的路。
古长云今天特别的高兴，他在搬运场的对面小区里租了一套房子，月租金两百，是两室一厅的，有现成的家具和餐具，比他和秀雯租那间好得太多。他想改变一下现状，毕竟这两个月的工资没花了多少，对这点房租费还应付得下去。他还花了一百多元买了一套西装，因为明天老黄就要带去见公司老总，自己也不能太寒酸了，至少要穿得体面些。
昆明国际贸易总公司就在宏宇大厦的对面，总共是十二层，看上去够气派够辉煌。这些年南亚许多国家都到这里来搞经贸合作、贸易交流、金融洽谈等，为这座城市增光不少。古长云跟着老黄坐电梯上了三楼的经理办公室，在老黄的介绍下，经理看了他的证件，然后就打电话到人事部，叫人事部的主任按排古长云工作，主要负责搞文化宣传这一块。古长云和老黄谢过经理后便到人事部去报到。填写了人员聘用表，古长云一看还是广告部的副组长，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和安然。之后，经理交待了一下他的工作性质，主要是负责公司的广告宣传，公司里大大小小的宣传栏有十几个，有的是公司的帐目表、有的是人员变动表、各个部门工作完成情况表、公司文化宣传期刊等，所有的材料大部分是由各个部门提供，只需用粉笔或者广告色写上去就行了。还要经常到城里的大街小巷和指定的地方去张帖各种广告标语。交待清楚后，经理叫老黄带古长云去熟悉公司的环境，明日正式上班。
古长云在心里暗暗高兴，搞文化宣传本就是他的强项，而且在自己的手里面还有几个实习生。只要把各个部门的材料进行归类整理，然后再进行排版。对古长云来说这些都不是难事，只要心细一点，把字写好一点，积极性高一点，就是称职的了。
10
自从古长云走后，陈秀雯认为古长云已经离开昆明回到老家去了，她感觉心里也踏实了。因为不管怎么说，有个稳定的工作总比打工好得多，打工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他现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即便找到工作了，也不知道能干多久？她相信他是不会骗她的。
这天秀雯和她的好朋友李瑞丽呆在一起，她穿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更加衬托出她那两条匀称的腿，她的秀发这几个月来已经长长了不少，很自然地披在肩上。她已经二十一岁了，出落得冰肌玉骨，更加亭亭玉立光彩照人。她像成熟了的果子，莹莹欲滴，也像珍贵的银连花，灵敏而柔软。她的好友李瑞丽和她呆在一起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李瑞丽就更加显得肥胖而臃肿。更重要的是她思想活跃，在酒店里面发展自己的能力，她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社交圈子，无论哪个年龄段的人都喜欢和她交往。但这一段时间，她心中总有一种忧郁感。已经几个月了，她没有收到古长云的来信，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而她的父亲在信中告诉她，古长云也没回到家乡教书。这对她简直就是一剂晴天霹雳，把她冲得几乎昏了过去，她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因为父亲是不会骗她的。她心中泛起那饥渴的强烈的感情，似狂风，如瘟疫，汹涌澎湃，在时时折磨着她。她深深地呼吸着那个曾经山盟海誓，海枯石烂而如今却消失了的人，渴望着与他团聚在一起共同打造他们的梦想。
李瑞丽是个不甘于沉闷的人，这段时间她看到陈秀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想她一定有事瞒着她，她对秀雯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晚上，李瑞丽想尽各种方法，尽量让秀雯开心起来，她不忍心见她一天天的消沉下去。
“家里面是不是出事了？”李瑞丽关心地问。
“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如此呢？是不是被男朋友甩了？”
听到她的话，秀雯感到一阵晕眩，像触了电一样，心里怀着对古长云的思念。她扫视一下李瑞丽那坦荡的面孔，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恐惧是没有根据的。李瑞丽是不会知道的，秀雯发过誓，她绝不会让人知道这事，她有她的想法，她的自尊心是和以前一样强烈的。整个晚上，她一直克制着不去想那个高大的忧郁的会写诗的男人，但他的影子始终追随着她。三个多月了没有他的音讯，他到底在何方？是不是有什么不测？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包括她的家庭，她的人生，她的梦想，以及她的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思想变化和他生活在一起的种种情境，她把它们一一的在心里过滤一遍又一遍。她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生活对她已经是大开绿灯了。上帝在她身上有意安置一副对得起观众的模样，自己也从未苛刻过别人，这样想着，她感觉到舒心了许多，于是，便沉沉睡去。
秋日的早晨空气格外清爽，天空万里无云。这天，秀雯三个月的电脑培训圆满结束了，她感到一身的轻松，她顺利地拿到了合格证书。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用，她合格了，被提升为办公室秘书，每天处理些酒店的文件和打印些材料之类的，或者就是处理些数据。她对这项工作非常满意，而且倍感得心应手。对于不熟练的程序，她会不停的演练，直到驾轻就熟为止。在陈经理的眼里，秀雯的确是个好同志，不但人长得好，而且对工作也相当负责，是个极有水准的好女孩。在众多的农村打工妹子中，她是百里挑一的，是秀外慧中的。他很得意他的眼光，他要把秀雯推荐给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是腾龙百货公司的老总。这么多年来，他的朋友一直托他给他推荐一个女孩子，学历在初中以上都可以，不但人要长得漂亮，而且要心地善良。他给他推荐了几个，并且都是大学生，但他的朋友一个也没看上，不是冲着他的钱去的就是一些故作表现的，始终不是他心目中的标准。对于秀雯，他相信这次朋友该满意了吧？只是文化程度低了点，不过秀雯是个可造之才，对此，他深信不疑。
秀雯在刘总的安排下要调换工作了。她拗不过李瑞丽等一班好友的威逼，她只好请她们大撮一顿了。
“你在众姐妹中脱颖而出，如今又被提升为办公室秘书助理，早就应该请客了，还需要我们大家一再的强调和要求，难道说你看不起我们了？”李瑞丽调侃的说。
“哪里哪里，你们多心了，因为我最近比较忙，又是刚刚接触这种工作，我必须加班加点的去完成各种任务。”
“是的，如今你成了大忙人了，那有时间和我们鬼混，早就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其中一个叫胡艳的说。大家都有叫她胡萝卜。
“我可爱的胡萝卜，只有你的球事多，秀雯决不是那种人，”另一个口无遮拦的说。说完她格格的笑个不停。
“你再笑，你以后生娃儿就没有屁眼，”胡萝卜轻轻地捶了她的肩膀一下。她顺手摸了胡萝卜高耸的乳房一把，“哟，小胡萝卜在发春呢，奶头鼓鼓的，好性感啊！”胡萝卜追着她打，她拽着秀雯转。
“不要转了，我头晕死了，我求你们不要疯了好不好？要吃什么尽管点来，我算怕你们了，”秀雯被她们你一嘴我一嘴的惹恼了，“我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这就对了嘛，我们要去如意餐馆，好好享受一番，”李瑞丽兴高采烈地说。
“你们想狠狠的宰割我一回，于心何忍？”
“不吃白不吃，谁叫你升官高就了呢？”胡萝卜得意的说，“现在不宰割你，以后你嫁了个抠门的老公，想宰割你也没有机会了。”秀雯轻推了她一下说：“馋猫，就知道吃，小心嫁不出去。”
胡萝卜把手搭在秀雯的肩上，和她并排着走。大伙儿说着笑着朝如意餐馆走去。
这次秀雯是爽心请好姐妹们的客，但大家都是从农村来的，点菜朝最便宜的点，并不像嘴里说的那样要狠狠的宰割她一回。她从心底感激她们，要不是她坚持点一个像样点的菜，这一顿不上百元。她很满意和她们之间的关系，那是用金钱所不能衡量的。
“秀雯，是不是百货公司的老总看上你了？要不刘总怎么会把你调到他的公司去上班？”胡萝卜边吃着边说。
“我想多半是这样，听说百货公司的老总是刘总的好朋友，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呢！秀雯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哟，到时候我们姐妹吃香的喝辣都不成问题，”李瑞丽补道。
“少胡扯了，人家连我都没见过，怎么会看上我呢？再说了，我这个打工妹人家才看不起呢！你们想到哪儿去了，多吃点东西把你们的乌鸦嘴堵上。”
“你们也不想想，人家秀雯可是有男朋友的哟，还是老乡呢，从小青梅竹马的，前段时间不是也找到昆明来和秀雯同居了吗？怕秀雯肚子里的小孩子都有好大了？”另一个添油加醋的说。
“去你的，”秀雯扬起筷子就做出要打的架势，她赶紧躲藏在李瑞丽的背后。“你以为像你一样，和男人住在一起就少不了做那事，我和他是清白的，我们就像兄妹一样的相处，各有各的床。”
“少来了，那不是摆给别人看吗，你们想想，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发生事情才怪呢！又不是一天两天？要不，人家会放下好好的工作不干，跑到昆明来找你干嘛？那岂不是白跑一趟了？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对…”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我说不过你们，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直，我才不管你们咋想呢！”
在姐妹们吵吵闹闹中吃完了饭，秀雯和李瑞丽来到了她们的住处。李瑞丽也许是真的累了，或者是胖的人瞌睡就多，上床不到三分钟就打起呼噜来。秀雯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到了古长云，想到了他们这一年多来的爱情经历，脸上呈现出甜甜的微笑。可想到明天就要陪陈经理参加一个什么宴会，又不好意思推脱，心情不免又复杂起来。
早上九点，陈经理和秀雯应邀来到腾龙大酒店，这是一家四星级大酒店，格调和档次都相当高。其实，这酒店的老总就是百货公司的老总段鹏飞。秀雯今天穿一牛仔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看上去青春活泼可爱。在五楼的包间里摆满了一桌丰盛的菜，段总老早就坐在那儿了。看见服务员把秀雯他们领了进来，他立即起身来和陈经理握手，但眼光却落在秀雯身上，有一种吃惊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挂着，他甚至于忘记了放开陈经理的手。秀雯更加的不好意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只得把头低下。
“哎，段总，我忘了给你介绍了，这就是陈秀雯，她一直是我们的优秀员工。秀雯，这是段总。”
“陈小姐，你好！我叫段鹏飞，”说完就伸出手去和秀雯握手。
“段总，你好！”秀雯也回敬着。可是段总在握住秀雯的手的那一瞬间，他看秀雯的眼神却异常的深沉，似乎要捉住她的眼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心脏。秀雯有些不自在，手在不自觉的发抖。
“段总，我看开始就餐了吧，待会儿就凉了。”刘总在给秀雯打圆场。
“好好好！是应该就餐了，陈小姐请坐。”他指着一个座位让秀雯坐下，然后就坐在秀雯的身边。
段鹏飞也不过四十刚出头的人，看上去还挺年轻，具有成功男人的派头。这使秀雯更加的不安，一大桌子的菜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两个是老总，而她是打工妹，不管咋说都有些不合常规。她不知如何是好？那么丰盛的菜摆在面前，却完全没有了胃口。这种场面她从未经历过，而且也没见过，这使她有些坐离不安，只想尽快的结束这种尴尬的场合，然后离开这里。可段鹏飞却在劝她喝点酒，并指着这一桌子的菜说：“这是为你准备的，你尝尝这个，这是昭通的十大名菜之一，‘汤爆肚’，你吃过没有？”段总边挟菜给秀雯边说。
“你就放开的吃吧，秀雯，今天我都是沾你光，要不平时里段总不会请我吃这么贵的菜，他可小气着呢！”陈经理开玩笑的说。
“你们也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一个打工妹子，又没多大文化，也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你们就别取笑我了，”说完秀雯的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看上去更加的惹人疼爱。
“好，不说了，但你一定要多吃点，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在陈总的酒店挖过来的人，如果亏待了你，陈总就会说我的闲话，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段总说完了就哈哈大笑。
秀雯还真的被反问住了，一时不知怎样回答才好，只得跟着笑了起来,一下子缓和气氛,她才觉得轻松了不少。
这时，陈经理的电话响了，他站起来说道：“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你们慢用。”说完他走到门边，嘴里不停的说：好…好…嗯…嗯…之后说了一句：“我马上来，好，就这样。”
陈经理接完电话走了过来，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段总，我有点私事先走了，我自罚一杯，先干为敬。秀雯我可就交给你了，其实我们也舍不得放她走，只是想到到你这边来会有更好的发展前途，完全是为了她考虑，在你这儿我也比较放心。那我就走了，秀雯，你一定要好好的干，段总不会亏待你的。”
“罗秘书，你帮我送送陈总，”段总对着电话说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你叫秀雯？多好的名字啊，斯斯文文的，真是名副其实。你喜不喜欢来我公司上班？”段鹏飞不等秀雯回答便问了两个问题。
“我当然很高兴，但我怕干不好。”
“你现在还不知道是做什么？怎么就说干不好呢？”
“那段总准备给我安排什么样的工作呢？”
“你喜欢什么样的工作？只要你喜欢，只要是我公司有的工种我都会给你安排，任你挑选。即便是不得的，我也会去帮你去找。”
“段总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农村打工妹子，那有资格在你的大公司里上班？那你慢用，我先走了。”秀雯以为段鹏飞在取笑她，她感受脸在一阵阵的发热发烫，有些被奚落了的忧伤，那是来自有钱人在利用手腕戏弄女人的一种体现，他们有的是手段，对于女人，他们有使不完的招，秀雯看上去有点生气的样子。
“怎么啦？真的生气了？都怪我事先没有给你说明白，这是我录用人的一个环节，说白了就是试探性的，以前我就试过不少女孩子，她们多数还是大学生呢，不是惺惺作态就是展示她们是多么有学识。但你就不一样，对于你，我真的愿意让你在公司里挑个位置，只要你愿意，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还请段总讲明白，”秀雯看段鹏飞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才稳定自己的情绪，可却充满了一肚子的疑惑，段总这种录用人的方式也未免太让人不解了？
“你以后会明白，我先带你到公司里转转，熟悉熟悉公司的环境，然后再给你安排工作，你看如何？”段鹏飞轻言慢语的说，那种态度不像是老板在对员工说话。
“那就谢谢段总给我这个机会。”
“那就走吧，”段鹏飞拿起电话叫司机把车开到酒店门口，自己开车去公司。
段鹏飞的百货公司规模也很大，总共有九层楼，第一层是经营黄金手饰，金银珠宝样样俱全；第二层是食品和生活用具，油盐酱醋茶、锅瓢碗筷花样繁多；第三层是服装，从儿童到老年人的各种服饰都是品牌货；第四层是图书楼，各种读物应有尽有；第五层是艺术天堂，各种知名书画和玉器雕刻琳琅满目。段鹏飞和秀雯每到一楼就有穿着公司服装的人问好，并看了看他身后的秀雯，段鹏飞都一一对他们点了点头，他不时的在给秀雯介绍每层楼的商品。秀雯也沉浸在眼前的商品之中，对她们的眼神根本没有注意，她一直在心里想：这需要多大的资本啊？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数据来估价，那就更加证实了公司的老总是个有钱的主儿。
他们一直到了顶层，到了段鹏飞的办公室。
“你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段鹏飞很神秘的对秀雯说。
秀雯也是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跟在他的身后，想象着要看些什么？
段鹏飞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很精致的镜框，里面镶有一张女人的相，穿着一身白色的服装，看上去非常年轻，处处流露出玉洁冰清的独特魅力，让人有捧在手心里有点怕化的感觉。秀雯拿起照片仔仔细细端详着，令她吃惊的是她越看越觉得镜框里的女人有些像自己，她下意识的看了段鹏飞一眼，他一直在注视着她，她有些难为情，然后把它小心地放在办公桌上。
“看出什么来没有？”
“她很漂亮，是段总的夫人吧？”
“是的，她就是我的妻子，你不觉得她和你长得很像吗？”
“我是农村人，那有她长得漂亮，段总，我可以叫她嫂子吗？她在哪里工作？”
“当然可以，不过她已经去世多年了，”段鹏飞拿起镜框深情地看着，眼里充满着忧伤。
“对不起，段总，我真的不知道嫂子已经……”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又不是你的错，你现在该相信我之前给你说的话了吧，从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底下那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对你就突然产生一种亲切感，真的，那是从心里面发出来的，这种感觉这几年从来没有过。现在我履行我的诺言，要不你就会觉得我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说吧，你想在公司的哪个部门？我马上给你安排。”
“谢谢段总这么信任我，但我真的不知道在公司里我能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公司的具体工作环节？还是请段总给我安排吧，哪怕是在公司里打少清洁卫生，我都愿意。”
“那怎么行？我公司有的是清洁工，那你就给我当秘书好了。”
“不，段总，我怕我不能胜任，你还是给我安排其他工作吧？比如售货员什么的，你看如何？”
“你怕什么？当我的秘书难道一定要大学生？我才不稀罕呢，你只要帮我整理整理文件，装装档案什么的就可以了，其它的你就不用管，我都相信你有这个能力，难道说你还不相信自己？就这么定了，你今天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来上班，可不要迟到哟。”
“好吧，那我就走了。”
“哦，你等会儿，我还有东西给你。”段鹏飞又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很精美的盒子交给秀雯。“你回去后才能打开看，”他叮嘱秀雯道。
“段总，我不能要，真的不能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又不知道它是什么？你怎么说是贵重的礼物呢？你就拿着吧，如果你以后的工作干好了，就当是我奖励你的，如果你干不好，我就从你的工资里扣除，这总该行了吧？”
“那我更不能要了，要是我工作干不好，那我且不是一分钱也拿不到了？”秀雯说的是真话，出来打工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要是没有了工资那且不是白干了？秀雯还是有些担心，还有些急的表情。
段鹏飞哈哈大笑，他非常开心，秀雯的纯朴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这么多来在各种场合里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都是戴着面具的，像秀雯这种单纯的女孩子少之又少。“你就不必担心了，我相信的你一定能行的，你就放心的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秀雯回到租的那间房子里，迫切的把那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块极为精美的玉佩，她下意识的把它戴上站在镜子前看着，摆了几个姿势，又不时的伸手摸了摸，这东西挂在她的脖子上更显现出它的精到之处。秀雯反复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了一下，但随即又忧虑起来：老板送这样贵重礼物给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和他的夫人长得像吗？他为什么对自己会这样好？是自己遇上贵人了还是老板另有企图？她真的不理解老板的用意，一见面就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这说明了什么？她感到脑海里非常的混乱，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坐在镜前发呆。李瑞丽不知什么时候开门进来，她悄悄地走到秀雯的身后，看看镜中的秀雯在做什么？秀雯看到镜中突然有个人站在自己的身后，顿时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叫了起来。当看到是李瑞丽时，她的心才平静下来：“你要死，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秀雯转身打了李瑞丽一下。“你这辈子会嫁不出去了，你这死猪头。”
“你在看什么东西会那样入神？我开门进来你都不知道？哟，这是谁送的？真漂亮，是不是老板看上你了？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听说这东西要值好几十万呢！”
“去你的，老板才看上你呢，哎，瑞丽，这东西真有那么值钱吗？”
“那你先告诉我是谁送的？”
“当然是公司的老总送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送我这东西？当初我也没想到，但他硬要我拿回来，说是以后我的工作如果搞得好就当是奖给我的，若干不好就从我的工资里扣除，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真是死脑筋，从你的工资扣？你一个月能有多少工资？你多少年才挣够几十万？分明是老板看上你了才送你这么贵重的见面礼，那就收下呗，不收白不收，难道说你还要拿回去还他呀？我们还碰不到这样的好事你呢！”
“看上我？你不想想他是什么人？他可是公司的老板呢，有的是钱，有的是漂亮的姑娘，个个都是大学生，要哪个选哪个。我是谁？我可是打工妹，我算老几？人家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乡巴佬？”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钱的男人他不定非要找个有钱的女人，钱在他眼里算什么东西，他有的是用不完的钱。也可能他不喜欢城里姑娘娇哩娇气的样子，说不定他真的就喜欢我们农村人的憨厚老实，更何况你还这么漂亮。”
“哦，我还忘了告诉你呢，他说我长得特像他的老婆，我看了他老婆的相后，还真有点像，只可惜他老婆已经去世多年了，”说完秀雯叹了口气。
“这就对了，因为你长得像他前妻，所以他就对你特别关照，你可当心了，他把你当着别人的影子。”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要把它送回去，当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也不知道它有这么值钱，要不，我才懒得要呢，我才不当别人的影子，再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才不稀罕这东西呢，要是让古长云知道我收了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那不气死才怪呢。”
“你不要给我，你憨呀，我们打一辈子的工还不够买这玩意儿，你还要感谢你家的菩萨，你的运气来了。你拿给我看看，让我也高兴一会儿。”
秀雯从脖子上把玉佩取了下来递给李瑞丽，李瑞丽立即就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对着镜子赞叹似的说：“太漂亮了，真是太漂亮了，只可惜它不是我的，要不我这一辈子就知足了。”
“这有什么好的，它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服穿的，戴着它你就能长命百岁？”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有了它，你当然可以这么说，那个女人不想嫁个有钱的丈夫，一辈子享尽清福，走在别人的面前说话都不一样。难道说你就不想？”李瑞丽一边侧身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说。
“去你的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要做阔太太，那你不如嫁给钱得了，整天抱着钱睡觉，然后在生几个钱子钱孙的。”
“不过说句实话，你和古长云真的很般配，可以说是郎才女貌，我真的很羡慕你们，”李瑞丽边解下玉佩递给秀雯一边说。“我真的渴望着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有一天突然的降临在我身上，那我将会为爱情去牺牲，”她的眼里呈现出微微的担忧。
“哟，看不出来嘛，我们的李大小姐还是个爱情专业户，甘愿为爱情付出生命？鬼才相信？我看你就是那种不甘心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那路货色，你认为你有多清高？”
“打你的狗屁，你也不要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你以为只有你是情圣，别人就什么都不是，那我得提醒你，有钱男人骨子里没有好东西，你千万要顶住金钱的诱惑，否则，你会输得很惨。”
“你就放心吧，我会把握分寸的，我只是想换换工作而以。”
其实，在秀雯的心里早就有了退还玉佩的准备。她知道段鹏飞也不是那样的人，但她更加明白一个道理：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是那样贵重的东西，这多少有点令她担心受怕。她的心里面有把尺子，她与段鹏飞之间的的距离有多远，她是测量过的。而且，她压根儿就没有过其它想法。段鹏飞就是一座大山，她无法抬足登上一步。
“段总，还您的东西，”秀雯把玉佩盒放在办公桌上。“我真的不能要。”
“为什么？”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
“它是贵重，但你要知道，一个男人把东西送给别人，他还好意思收回来吗？请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就当你是暂时替我保管它，就好比给它找到个好的婆家。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把它戴在脖子上吧？它可是你们女孩子的东西。哦，我还要给你一样东西呢，这是你必须要有的。”段鹏飞从抽屉里拿出了一部手机递给她：“你还没有电话吧？我想你在这儿工作没有电话咋行，那会影响以后的工作。”
“段总，我……？”
“不需要对我说什么，”段鹏飞打断了她。“这是工作需要，懂吗？你没有电话，万一有什么紧急的工作需要及时完成，你说我怎么找你？还有，你必须要记住我的办公室电话和手机号码，这是必须的。你打开看看，喜欢吗？”
“很漂亮，我当然喜欢，只是，这买手机的钱要从我以后的工资里扣除，还有这个我真的不能要，请段总收起来吧。”
“那也行，但你必须戴上让我看看，它合不合适你戴在脖子上？”段鹏飞打开盒子，从里面拿起玉佩亲手给秀雯戴上，然后退了几步做出观赏的样子。
秀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什么，脑海里的四面八方涌来复杂而又狂热的潮流在冲击着她，使她心灵的船在努力地迎合着起浮不定的波浪，无法找到正确的行驶方向。就在段鹏飞把手从她的脖子上移开的那一瞬间，她呆在那儿一动不动。
“戴在你脖子上实在是太合适了，太漂亮了，堪称绝配，你说我怎么能忍心把它要回来呢？那且不是残忍的破坏一件精美的艺术作品？”
“段总，我……？”秀雯伸手想把它摘下来。
“别动，”段鹏飞再次打断了她。“对，就这样，放自然些，脸部肌肉放松弛些，你想象着我是在给你照相，对，就这样，这多好啊，就让它呆在你脖子上了。”
“段总，我真的不能要，我……？”
“好了，秀雯，答应我不要让我做坏人好吗？”段鹏飞走过来两手轻压在秀雯的肩膀上深情地说。“难道说你不喜欢它，那我就把它毁掉。”
“不，段总，你多心了，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只是觉得它太贵重了，我一个乡下打工妹子戴上它不配。”秀雯不取正视他那深情的眼神，把头埋得很低。
“怎么能这样说呢？”段鹏飞在捕捉她的眼神。“农村人也是人，我也是从农村来的，难道说我们农村人就不如人了？就要低人一等了？关键是我们不要看不起自己，否则，别人又怎么看得起我们呢？你就是太小看自己了。”
“那好吧，”听段鹏飞这样一说，秀雯顿时觉得轻松了：“没想到段总也是农村来的，是哪里人？”
“我的老家是宏德农村的，那里也很穷，我的父母到处借钱供我读大学。不过现在好了，我在昆明也算是混出点人样来，能给家乡人增点光，我就心满意足了。记住，不要轻易的小看自己。”段鹏飞用手拍了秀雯的肩膀两下才拿开，他总算说服了她，他笑了。
一段时间下来，秀雯彻底的适应了秘书工作，还和段总出去洽谈了几桩生意。段总很欣赏她的随机应变，段总还说准备以公司的名义送她去读书，因为她的文凭实在是太低了。
这一天，谈成了一桩上百万元的生意，段总非常高兴，也喝了不少酒，在回来的路上，段总把车停在一家咖啡店前，他拉着秀雯的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把她看了一遍。她不知所措，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心跳得挺厉害。她认为段总是喝多了酒有些不正常，这是她从未看到过的现象，她害怕极了，想出了许多她不愿意想象的过程。她强装镇定，进一步的观察段总的反应然后随机应变。可段总始终没有任何不良的举动，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和蔼可亲，面部表情是那样的和颜悦色，酒精并没有作怪。他突然说：“秀雯，你知道吗，你像极了我的妻子，从头到脚都像，真的太像了。”
秀雯吃了一惊，但她段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一脸的真诚，像一个父亲在对女儿说话那样亲切而又不失威严。“段总真会开玩笑，我是农村来的打工妹子，那敢和您妻子相比？”
“你看我是在开玩笑吗？我像拿自己的妻子在开玩笑的人吗？”段鹏飞有些生气了，声音也极具威慑力，把秀雯怔住了。
“对不起，段总，算我说错了，您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果我真的像您的妻子，那是我的福气，是上天的恩赐，”秀雯的眼角有些泪水。
“你也没有错，又何必给我道歉呢，你愿意在我的公司里干，我已经很高兴了。但你会离开我吗？”
看到他虔诚的期待的眼神，以及他慈父般的和风细雨的问话，她毫无疑议的说：“只要您不嫌我是个没多少文化的农村打工妹子，能在您的公司工作，我就感到非常荣幸，那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我会好好的干下去。”
“那就好，不过，过一段时间我就以公司的名义送你去培训，听陈总说，上期的电恼培训你就非常出色，你在培训期间，工资照拿，你该放心了吧？”
“谢谢段总对我的栽培。”
“以后不要段总长段总短的了，你就叫我鹏飞吧，这样我感觉到要舒服点，要不，老是觉得在你面前我已经很老很老了。”
“不，段总，其实你一点也不老，真的。”
“你看你，又叫了不是！岁月啊，真是不饶人，想年轻一下都太难了，”段鹏飞有些感慨的说。
“不是这样的，段总，叫你鹏飞我真是叫不出口。”
“叫个名字有这么困难吗？我知道你是在尊敬我，但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来对待那不就什么困难都解决了。秀雯，你是知道的，我也曾是个农村人，我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经历，曾经有过完美的家庭，但这一切在十年前就离我而去，让我痛心疾首，我一度想过自杀，但我始终下不了手，我不能丢下我的儿子不管。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再结婚，就是因为怕我的儿子受到伤害，我要让他好好地读书，他今年已经大四了。陈总也曾介绍了不少女孩子给我认识，有些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但没有一个让我心动的。可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产生了抑制不住的冲动，也许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前妻的缘故吧，所以我的热情通过你被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在工作中出现前所未有的活力，这使我更加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或许当初是把你当成了我前妻的影子，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你又与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秀雯对段鹏飞这一段感人的陈述有些措手不及，她预想的而又感到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并不觉得眼前这个人讨厌，相反的，她觉得他非常的可怜，一种怜悯之心在她心里慢慢升起，更多的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同情。因为他也不是那种靠手里钱和手中的权去玩弄女人的男人，在秀雯的心里，她敬佩他的人品，就事业来说，他是个成功人士，可就家庭来说，他却是可悲的。他的陈述并没有油腔滑调，反而是那样的令人感动，让人钦佩。秀雯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说：
“不，段总，今天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我今天是多喝了点，但我并没有醉，我清醒着呢，要不是借着这酒的力量，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敢对你说出这些话，你知道吗？在商场上我什么都不怕，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我都能够应付下来。但对于感情，我又是那样脆弱，我不敢奢望你能给我什么承诺，但我却害怕你离开我，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失败者？”
“段总，你今天真的醉了，但你绝不是一个失败者。”
“真的？那你为会么还叫我段总呢？叫我鹏飞吧，让我也高兴高兴。”
“叫啊！”段鹏飞有些等不及了。
“鹏飞，”秀雯努力好几次终于叫了出来，可这一下使她的脸红了起来，迅速地把头低下。
“这就对了，我今天很高兴……很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