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舞的清洁女工

为了制作一个“三八”节主题的电视专题，我率领两名记者来到了县环卫所。所长很高兴，连连说：“这里有个省劳模，大家都叫她王姐，值得一拍。”原来这个王姐，确实非同一般。虽然她今年不到四十岁，但所里每次划分责任路段，她总是抢着承包最脏、最宽、最长的路段。更重要的是她承担的卫生责任区，却又总是全所最干净、最亮堂、群众最满意的地方。“她已连续十年保持全所第一，不容易啊。”所长动情地介绍道。

接着，所长亲自陪着我们一起来到了凤凰路。这儿是王姐的卫生责任区。一眼望去，整条大路宽敞明亮，一尘不染。远处，有个娇小的身影正挥舞着铁锹，好像正在地上铲着什么。记者小郑端着摄像机，不停地抓拍镜头。我们几个人尾随着，靠近一看，只见王姐正用力铲着地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这个王姐，总是这样。扫不动，就铲；铲不动，就直接用手拔或是抓。”所长悄悄说道，“一个漂亮女人，做这个事，我们有点于心不忍。”

漂亮女人？所长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惑，大笑道：“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正说着，王姐终于发现了我们。她望望小郑手中的摄像机，又看了看所长，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具，慢慢地走上前来。主持人小姗适时地迎了上去，微笑道：“王大姐，我们是电视台的，请你摘下口罩，给我们的观众讲几句话，行吗？”她一时愣住了，求救似地盯着所长。所长轻轻地挥了挥手，说：“不怪我啊。是人家主动找来的，你就配合一回吧。”我站在一旁，低声道：“对不起，耽搁你工作时间了。”王姐迟疑了片刻，慢悠悠地摘下了口罩。果不其然，王大姐天生一张明星脸，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梁，精致的五官。即使身穿橙色的环卫工作服，但依然遮不住她的玲珑身段和素雅气质。主持人小姗一见，不禁惊叫起来：“王姐，你真漂亮！”王姐可能见多了这种情形，脸上的表情居然没有丝毫变化。

采访完成得很顺利。回来的路上，所长笑眯睐地说：“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晚上可以到凤凰广场拍拍王姐。”“晚上？”我有点奇怪，“难道晚上她还要加班？你这所长未免太过分了吧。”所长的表情很神秘，淡淡地说道：“环卫工人，没日没夜是常事。可是王姐不一样。我建议你们在八点钟以后去。”

晚八点，我和小郑怀着一种急切的心情来到了凤凰广场。那里早已歌声嘹亮，舞者成群。我们沿着广场的四周打了一个圈，竟没有发现王姐。“他是不是逗我们玩？”小郑扛着摄像机，有点气馁。“不会的，不会的。”我一边回答，心里却也一直在打鼓。忽然，我灵机一动，拉着小郑上了主席台。当摄像机的灯一开，整个舞场轰动了。有人特意调高了舞曲音量，大家一起嘻笑着，跳得似乎更来劲了。

“台长，你看。”小郑高兴地大叫道。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张天生的明星脸。无疑，王姐是领舞人。因为她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此刻的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上身穿着紫红外套、下身换上了浅红色的毛料裙，脖子间还围着一条淡白色的纱巾。她旋转着，跳动着，踩着铿锵的节奏，脸上闪现出迷人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