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

你正值壮年的身躯，遭遇了百年难遇的灾难。不受脑中枢神经控制的右半身，向右歪斜的嘴角，吐字不清了。

你的天空、你的家庭的天空遇上天狗啖日。脑血管阻塞的病体，右半身不受控制的手脚，从村庄横穿过的小路，早晨，中午，傍晚，总是看的见走路如舞踏般一样的你的身姿。

空阔的苍穹空间越来越小，黑团团的雨云相撞挤压，瞬间闪电雷鸣，大地为之颤抖，似到了末日之秒。

夏季盛开的繁花相遇上狂风瀑雨的抽打。

山上，一棵硕壮的松树枯败了针叶。我的桌面上有一只风干了的甲虫的尸体，雨水漫过了蚁垤，无尾的蜥蜴潜伏在一桠树枝上，庭前的田垄，一排毛豆，本该吐花结荚的一篱豆蔓，无花无豆的生长出一簇簇茂盛的叶子；

载着满货物的卡车，违规行驶，被车轮辗轧的青年，疼痛、失血过多苍白的脸庞，在众人合力救护下得以生还。

睿智老人吃鱼不小心被鱼刺鲠喉，邻居的小孩走路眼望天把脚趾头踢破了，议论咒骂声交叠响起，谁家进贼了呢？

预设的理想，常常偏离了努力的轨迹；皓月星夜，被突如其来的阴翳的云层遮蔽，聒噪的蛙叫虫鸣寂然无声，大作的狂风，似要掀翻这片天地。震耳欲聋的雨声，擂得大地背痛，奔腾的江河现出无数的漩涡，横渡的小舟常常被吸进漩涡里，险象环生！

哦，我们不必惊恐，不用绝望。

看，为我们撑舵的老人，他是勇敢睿智经验老到的舵手。我们只要不乱动，管它湍滩急流，秉承先祖的智慧，我要用彼岸的鲜花，编一只美丽的花环，送给我心爱的姑娘。

人生无常的俚语，下一秒要遭遇上的灾难，走下鲜花铺满的舞台，破碎了的温馨小屋，蜿蜒伸展漫向天边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光明？是黑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是我看到走向未知的未来，那一双坚强坚毅有力的脚步。

2012.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