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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故事的人――读《天心》(上)

2013-10-03 07:33 作者:潘?? 阅读量:27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让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文学研究者们对这样的开头是不满意的。因为故事与情节、故事与小说、故事与生活等等,这些概念、范畴之间有着太多可以分析的问题、差别、可能,而且既然是准备开始着手写一篇评论,那么开头就应该是是逻辑的、明晰的、关键的。

而我,居然只是想讲个故事。

但是听故事的你一定有些不耐烦了,这分明是掉书袋、吊胃口么。其实,如果你读过博尔赫斯、卡尔唯诺,大约会猜到,我只是着迷于一种叙述的形式罢了。或者说,混淆叙述与评论的形式。

提这两位作家的名字,是因为,我喜欢读他们的小说。

1999年,她读小学五年级。她坐在教室第一排,时间犹如清晨的阳光一样铺展开来,谁又会懂得白底红花的豆蔻心事。“成长,最残酷的部分就是,女孩永远比同年龄的男孩成熟。女孩的成熟,没有一个男孩招架得住。”《那些年》说着如是的台词,激动着屏幕前告别青春的无数眼神。或者,坐在后排的右边的那个男孩也不懂,或者懂的只是纯粹的优美与心动。就如电影《爱情麻辣烫》中,王艾(赵淼饰)被荷玲(高圆圆)所吸引,声音成为他温暖的尝试和执著的见证,“如果你喜欢这盘录音带,星期一你就穿上那天在百盛时穿的裙子。”男孩,招架不住了。

多年以后,她敲下一段文字,“犹记得那年还小,相遇太早,只在人群中多瞥了一眼,惊恐万分,怦然的心就再也没能沉静下来”。有些人感喟相见恨晚,恨不相逢未嫁未娶时,也有些人感喟相遇太早,初恋时不懂爱情,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于是在每个华丽的KTV里,把刘若英那首《后来》一唱再唱。其实上天可曾真的安排了什么吗?是什么样的命和什么样的运,是什么的缘和什么样的份,让我们无能为力,徒增伤感。

小学毕业,他们分开,接着,他远走异国,两人天各一方。她在听说和消息中,于心底埋藏无尽的想念。再次相见已是十年之后,纵然尝试过千万种招呼的方式,但真正到了那一刻,往往反而是简单的,矜持的。但积累的情感熨贴着四周每一寸空气,凝视的瞬间已洞悉了全部的秘密。诉说过往的思念似乎是多余的,如何面对以后的路才是漂浮在两人心间隐约的话题。他们也许想触及,也许只是脉脉的心语,毕竟勇敢一点也好,宽容一点也好,都仅仅是尘世中漂亮的文案。他并不能久留,她也不能挽留,隔断的光阴让人成长,也让人责任在肩。

好了,打住吧,你说。这样的故事,电视剧里看得多了,你说。如果这是好莱坞的水平,那么我会在最后放上一个幸福的镜头,让观众在期待中回归生活,你说。如果这是欧洲文艺片的水平,那么我会在最后留下一个未完的结局,让观众在惆怅中思考生活,你说。

于是,我只能说,你还没有领略,生命中最神奇的风景,因而把故事当作了无关的生活。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回首夕阳,却再也不能夸耀明天的晨曦,你会懂得,故事就是你的镜像,你会懂得,什么叫,“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秋凉,如我心。

《天心》是??写给他的。“天心”这个词也是他给予的,虽然诠释者也许已经不只一位了。有意思的是,《45°微笑》里,还冒出个天心文学社的社长司徒柳芊。这个让我读的时候会心一笑的小插曲,恰恰暴露了??小小的机心。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弘一法师留下的偈语仍可继续参悟。而“天心即吾心”作为一种伦理范畴中的哲学思辨,让??转化为“是大爱,也是小情”的言说,着实变得更加清透和平易近人了。

《子时四梦》写得干练而富于张力,她自己又加了些解读,只是不肯把《锦鲤》说个清楚。锦,大概是一种荣归,事业有成,但归来的男子有着另一片天地,女子只好纠结于留与不留、随与不随之间。也许那一个字就含在唇齿中央,说出来就流光溢彩。这不由得让我想起电影《剑雨》中所引阿难之语,“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开画之后,此句遂成《剑雨》的经典台词。

她周围多了谈佛论禅的师友,于是有了这篇《禅静思语》,有些散文诗的味道,只是体悟的深度不够。而《云在青天水在瓶》这样的文字,我却要摆出一点写作老师的架子批评一下了。骈散结合的句子,辞藻也是用力过的,只是这用力的痕迹过猛,太浓重的装饰感,使得文胜于质,缺少了可以拿捏的份量。

一个城市,与一个人,是怎样联系起来的,结果水乳交融,割舍不得。

平湖,是??的故乡。我去过,如果记得不差的话,那应该是2000、2001年我去那里上函授课的时候。那时的小城,几条主要的街道似乎一下子就走完了,倒不如穿梭一些小巷来得悠悠恍恍。甚至我还清晰地记得,我在去年的某个梦境里造访过她,汽车站上书写着巨大的“平湖”两个字,从梦里流淌出来,至今没有干涸。在梦里,我站在汽车站的大厅,竟忘了自己是来还是去,行程所为何故。

如今,在《乡音未改》一文(其实我更喜欢文章原来的标题《小城里的回忆》)中,我再次走入这座小城,只是行走时多了??的陪伴。她柔和的声音带着我踏过古老的石板路,穿越时光,看到那浪漫的过往。校园是一定要逛的,因为那里记载着一个人成长太多太多的秘密,也是最可珍贵的宝藏。逛着逛着,我就走进了他们的故事,这感觉就像在拍一部纪录片,我就是那个导演,拿着文章按图索骥。配乐一定是校园民谣,还有河道里摇船的声音,如诗如画。

如果把范围放小一点,新埭是平湖里她的故乡。《新埭与她》,这是我偏爱的一章,朴素的文字我居然只想用“漂亮”来形容,这种返朴归真的美,必须要用真情真性去雕琢,才得天然。??用了第三人称来写这篇文章,仿佛隔着一面镜子看着另一个自己,这个“隔”,是一种审美的距离,作者自己也好,我们读者也好,会在这种距离中发现一种独特的美感。前几天正好看了《另一个地球》这部电影,它借着科幻片的外形,提出了一个有意味的问题:如果宇宙中存在着另一个你,你会怎么看他,你遇见他又会说什么?换言之,如果镜子里的那个我自己被实体化了,我应该如何以对?如果我们不去探讨现实实现的可能,而仅仅在美学范畴里思考一下,便会发现,这恰如《新埭与她》进行叙述的那种状态,它是如此逼真而遥远,清晰而迷离。一种独特的美感。

《一抹橘黄》,一个发生在校园里的简单事件,被她记录了下来。在我看来,这完全就是一篇可以给小学生阅读的记叙类文章的范文。不知她的小侄女是否读过,读过后又会有怎样的问题。小侄女仰着可爱的小脑袋,默默地注视着,忽然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想必也悟到了小姑姑局促的欢喜。如果由我来编一本小学语文的校本教材,一定会考虑把本文编进去的,只是我又会担心时下流行的机械解读方式把文本弄得支离破碎,可惜了。不过文章也有不足,有些刻意的道白,交待的太多。莫非,本来还真就是写给小学生看的?

随着2008年9月16日这个日子的到来,湖州,也被写入??的人生履历。虽然之前她也曾有过徘徊与犹豫,毕竟这不是什么名牌,也没有太多印象。然而,大学四年,莘莘学子不可避免的重要人生阶段,又怎么可能平淡如水,哪怕真的平淡,也是不可磨灭的印记吧。于是,大学所在之城往往都会成为学子们的第二故乡,即使曾经用最严厉的语句批判,也不能抹去这道痕迹。固然我们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这里,如果不是这所大学,我又会是怎样的人生,我又会遇见怎样的人,会躲开怎样的痛苦,会迎来怎样的精彩。这些想象只能永久地搁浅,对岸早已准备了今生今世的证据。

《埋下一座城》(原名《烟雨湖州行》)写于她毕业后首次返湖。实际上,当中相隔的时间不过月余,可是她竟有了许多沉重的思考。“当踏上、离开到再踏上一片土地,实则人物们开始的情感和状态都已经发生了改变,即便再不自愿,也是在无形中被束缚和扭曲了的。当然,我本身也在进行‘自主’与‘他客’之间的身份转换,那就不能要求别人不改变些什么”,这种心态是真切而感伤的。其实,人生于世,何尝不是时时刻刻都准备着主客身份的转换吗?或者,何时为主,何时为客,又真的可以和着装一样黑白分明吗???每回匆匆的来去,反而更像是主人忘了件东西在房里,赶紧回来取了就遁走了。

“只是,用婉约派的说法是:江南,我,终究还是欠了他一世的温柔”。我感兴趣的是,用豪放派的说法,又该是什么呢?

还有两座城市,上海和悉尼,尚无专门的文字呈现在《天心》里。那我们就等吧,“往往美的是等待的过程”。如果再写写13幢303,就更好了。

在??的所有文字中,读书笔记之类的所占的篇幅不多。说到这儿,我又忍不住要板起面孔来说教几句了,唉,总是脱不了好为人师的毛病,幸好说话的时候还没有“竖掌如刀”的习惯。我是非常看重阅读的,一个人的生活场域里是一定要有书房的,正如我最近在空间所转的一篇蔡朝阳文章标题所示,《书房是宇宙的中心》。非常喜欢文中的一句话,“买书的冲动其实就是求知的冲动”。求知,实际上就是不要对世界失去探索的勇气,不要对人生放弃梦想的努力。

《<离岸>背后》、《不设圈的生活》、《彼岸樱花》、《一首诗引发的动容》分别与五部(篇)作品有关:菲兹杰拉德的《离岸》、哈波·李的《杀死一只反舌鸟》、紫式部的《源氏物语》、叶芝的《当你老了》和波特莱尔的《时钟》。

??用了自己的方式去解读,即使引用一些他人的说法,也是为了呈现自己的立场。比如主张写作应该直接抵达生活的真实,比如对宏大叙事的不感冒,比如肯定读者本位的阅读方式。她说,“我们,往往会去评价作品的好坏,或以主题,或以情节,或以人物的刻画,却不曾真的单纯的只是‘读’,带着零智商的状态,不带有任何学术上的探讨和精神上的升华。因为,或者,衡量的最高标准其实是没有标准”,对此我有所异议,但作为一种个人见解,至少是真诚而宽和的。她又说,“缘于自己也总爱写些东西,把客观的自己放进去,再拿出来,拿放之间也难免带进真实的情感,可分明又是虚拟了的角色”,这段话不妨可以看作对“意图谬误”说的一种回应。

??的这些读书文字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将自己的阅读体验放进去一起书写,包括与阅读有关的故事。我个人非常喜欢这种方式,自己写作时也会不自主地采用。因为它可以把阅读者的肉身与心灵都和作品融为一体,使得文字鲜活生动起来,而不仅仅是堆砌的待解说的铅符。那一声“谢谢姐姐!可找到它了!”让我掩卷赞叹。

期待更多这样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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