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鲁点滴

天无绝人之路。路在何方?路在脚下。点子满地跑,看你找不找。此次出行,有两件小事使我对前面的几句话,体会尤其深刻。

提篮小卖女

10月29日我们的车被大雾挡在了沧州,虽然雨雪已经停止了,但是太阳还是被紧紧的锁在烟雾中。据报,我国中东部都出现了这样的大雾天气。为了赶路,当然也不完全是为了赶路,所有的服务区都是车满为患,后来的车根本进不去。高速路上别说不让停车,就是让你停也没有停车的地方,所有的车都是鱼贯而行,一个跟着一个,前面的车稍慢后面的车就叫起来。就这样走走停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已经一天一宿没有吃饭了。车上虽然带有食品和瓶装水,可吃的都是些烧鸡呀香肠之类的,我平时就讨厌这味道,现在饿了也没有胃口。他们吃着喝着,我觉得这味道刺鼻,就借故打开车门下了车,没有烧鸡和香肠的味道了,可空气中夹杂着的污浊之气也不好闻,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吸进什么颗粒似的。我无目的的溜达着,望着黑糊糊的车阵,灰蒙蒙的天空,来时的兴趣早就一扫而光了。我估计他们应该吃完了,就转身往回走,当我把车门打开只见他们已经闭目养神了。我苦笑着,心想,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原来平时风风光光的汽车司机竟然还有这等活法。我想听听收音机,又怕影响他们休息,索然无味,我也躺到铺位上,哎,不躺还好些,这一躺更觉出饿了。百无聊赖,竟想起了京剧野猪林中的唱词,林冲发配到沧州;想起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劳其筋骨,饿其体腹……”;想起了“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著春秋……”便也拿出随身带的书来读,来打发这粘粘糊糊不愿离去的分分秒秒。

忽然,我们同时被一种声音唤醒:“盒饭,卖盒饭啦。”

“方便面,卖方便面啦。”我隐约看到一个女人被一群人围着,立伟也没有问我们吃什么就窜出去了。好大一会吧,也不见立伟回来,我正想开车门出去接应一下,只见立伟搂着一堆盒饭跑回来了,“幸亏我去得快啊。”这言外之意非常明白,慢了就没了。其实这盒饭也就二两米饭,外加一饭勺烧茄子,不过味道好极了,一顿狼吞虎咽,早已是风卷残云,抹抹嘴,意尤未甘。

“多少钱一盒?”

“没问价。”

路边卖油郎

10月30日我们经德州进入山东地界,还好,一路顺畅,可是这样的好心情没让我们持续多长时间,就出现了一个更大的危机:油荒。

这次轮到加油站车满为患了,等待加油的各种车辆竟然排到了高速公路上,三明说:“我们也应该加油了。”立伟下车看看油箱说:“还好,能坚持到下一站。”可到了下一站加油的车是有增无减,立伟说我们不能再走了,车扔到半道儿就麻烦了,因此,我们又开始了另一种形式的停车。我们眼巴眼望的轮到地方加油了,谁知得到的回答是:限量加油,每车只加50公升。“这好干啥啊?”气得立伟直嘟囔,那也没有办法啊,胳膊拧不过大腿呀。立伟就去加油员那套近乎,“妹子,哥求你了,多加50好吗?”这山东姑娘没有言语,这时又有司机过来要求多加,妹子的脸上露出了难色,“我说兄弟你先别添乱啊。”立伟冲着那个司机喊。“你们去找我们领导吧,我没有权利随便多加的。”立伟一路歪斜的跑过去,还好,那个负责人向加油员挥了一下手。在我们加油的时候又跑来一位老兄更急,拿个塑料桶来加油,加油员让他去排队,他说车动不了了,你行行好给我加点吧,顺手拿出20块钱说:“给你买烟抽。”谁知溜须不看地方,那个加油员眼睛一瞪:“去去,抽了你的烟,砸了我的碗,靠边,别影响别人。”我们一边行车一边猜测这事会是什么结果的时候,突然发现路边出现了一道风景,齐刷刷站着20多人,人前摆满了塑料桶也是齐刷刷,“这是干什么的?”

“卖油郎。”

“价格呢?”

“没商量,你想啊,这人有时能将就,这车可将就不了啊。”我自言自语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啊。大千世界，什么最重要，需要最重要，不知道还有谁说过这样的话，反正这是我的切身体会。西装革履虽然道貌岸然，风度翩翩，却挡不住寒冷的北风；金银财宝虽然价值连城，呼风唤雨，却解不了沙漠中的饥渴。正如有人说过的那样：坚车能载重，涉水不如舟；骏马能历险，耕田不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