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生命哲学
那杯冒着热气的水,被我放在夏日的骄阳下。它孑然独立的站在那里,像是我的痛苦毫无遮蔽地暴晒在太阳下,被阳光不断灼烧着,热烈的温度瞬即溢满全身。到了最后,只剩那空白的情绪,仿佛那杯中的水,浅显的。唯有半透明的液体。
尼采说:人没了痛苦就只剩卑微的幸福。我看着夏日的骄阳下那依然冒着热气的那杯水。忽然就想到了尼采的这一句话。那同样是否可以引申为杯中没有了冒着热气的水,就只剩下落拓的苍白的杯中气息。
水有三态:液态、气态、固态。人有三伤:悲伤、忧伤、还有那不知名的情伤。
那骄阳下的杯中水以一种名为的液态与气态的方式并存着。那杯中水在暖风轻拂下轻轻泛着金色的光芒,惹得人刺眼的想要别开眼。却又无法全身而退。
阳光夹杂着暖风在树叶间的罅隙里游荡着。它们碎成一块块碎片。然后纷乱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大小不一的光驳落在我的身上,站在树荫下的我又是否是由悲伤和忧伤并存着。
假若你在荒芜悲戚的铁轨上行走着。你脚下的纷黄的小草以一种倔强的姿态生存着。它们在风中飘浮,在你的脚踝旁肆意疯长。天空的尽头是灰黑的云朵。它们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向你席卷而来。偶尔,有远处的枫叶落在你的肩膀,有零丁的颓败的花朵擦过你的手臂。这一刻,你是悲伤还是忧伤?谁又能分得清这细微之处的差别,谁又会在乎这短暂罅隙的异同。
我似乎在刹那间便看到了漫天飞雪。那大片大片的白色絮雪扑在我的脸上,在我的眼睫尾部冻结成冰。我忽然觉得眼角酸酸的,想用手臂插去,却只惹来脸庞微痒。那杯中的水孑然独立的站在那里。杯中浅显的水渍以一种近乎缓慢的姿态在慢慢冰冻成冰。我似乎听到它结冰的声音,在漫天雪絮的天空下,在落满积雪的香樟上,在迷蒙了眼睛的我的耳畔旁。像是麦子拔节的声音····
近些年,人们似乎总该追究永远有多远?是安妮宝贝的散文《永远有多远》,还是郭敬明文字中对永远的阐释。而那些永远被套上一个迷离而又奇幻的圈子。在感情深处,信誓旦旦的兑现着那空假的承诺。
积雪越来越厚。马靴踩过厚实的冰雪上,发出沉闷的微响声。我站在好看的水晶橱窗前,看着里面穿着美丽洋装的洋娃娃。它们欢快的在里面跳着绝美的舞蹈。它们嬉笑地在壁炉旁尽情挥洒着它们的生命。它们在旋转与跳跃的缝隙释放它们的青春。而在这美丽的场景外。我以一个局外人自居。穿着笨重的棉袄,带着貌似喜庆的帽子,像是所有的额外附加情绪全部通过一根助推器缓缓注入我的脑子。原本空荡而又寂寥的地方一下子被额外情绪塞得鼓鼓的。
美丽的圣诞夜,我拖着这副疲倦的身躯在漫天大雪下独自前行。远方有数不尽的黑暗,还有那不知名的情伤。
杯子里的冰块“滋滋”地裂开。杯子的边缘有黑色细长的裂缝,像是我身上被情绪拉开的伤口,由脚底直通向头顶的中心。
“砰”的一声。我的眼前只剩那零星的碎片。它们在我的面前胡乱地拼凑着。莫名的字符,不知名的情绪。于是就这样硬生生暴露在我的面前。
终于一切只剩黑暗。它们肆意疯狂地覆盖在我的头顶。我看到杯子的碎片,我看到我的幻影。终于,一切是否又回到那夏日骄阳下那冒着热气的那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