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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识喜林老师

2013-10-03 10:06 作者:禅香雪 阅读量:211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总会忆起那个夜晚。我们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土炕上,说着文学的那些事。家纺的布单,厚实的棉被,橙黄的一豆灯光,古旧的桌子椅子,陶制的茶壶茶杯,还有蜡染的蓝花布帘,无不散发出西北农村特有的乡土气息。聊过几个钟头,吃过的晚饭早已消化,肚子咕咕咕直叫。主家端上一盘现炒的棋子豆,放在我们中间。四个人,隔着一床被子撑起那个盘子,边吃边聊。稍不留意,棋子豆就会滚出来。喜林老师盘腿坐着,两只手扶稳盘子。偶尔会抽出一只手,拿起一颗豆子扔进口中,细细咀嚼。咯嘣咯蹦的脆响落下来,落成河里漾开的水花,水花一朵朵的,飘漾在我们每个人的心房里。更多时候,他都在劝着别人吃。他劝别人时,我便看他。那副虔诚的神情,让我想到庙里上香的信徒。

说累了,吃累了。喜林老师坐在炕边,忙不迭地给大家倒茶递水。我是东道主,我应该做这些事。喜林老师阻止了我。我靠墙坐着,听他们聊自己的文学经历。特别是与喜林老师同来的怀智,也许是初次见面,吃饭时话并不多。谈起阅读的文学书目,谈起那些经典的文学细节,怀智如鱼入水,一边讲一边比划。手势与表情,传递着一个文学爱好者执着不变的追求。喜林老师边听边点头,彼此之间极为默契的应和,让我想到了伯牙与子期。

有些人,相处很久,也会极为陌生。有些人,初一见面,便有故交之感。与喜林老师见面,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他来,是为看望朋友杨晖。这次他来,是为看望贺绪林老师。幸好,两次都是我接待。这就是我们之间冥冥的缘分。夜深了,我们越聊越清醒,越聊兴致越高。一个话题牵出另一个话题,另一个话题却又牵出更多的话题。我们之间,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当然,聊得最多的话题是喜林老师的中篇小说《映山红》。五月份,媒体公布,他的《映山红》入围鲁迅文学奖参评作品。我们省入围的共有七篇。此前,我并不熟悉喜林老师,也从没有读过他的作品。每次文友聚会,他们不离口的一个人,就是李喜林。耳音灌久了,我便私下猜测,这李喜林到底是何等人物,为何在朋友中间有如此好的口碑。一个被大家交口称赞的作家,一定有着深厚的文学造诣,有着辉煌的文学业绩,为何我从来没读过他铅印的文字。

关注文学,在我,只是近两三年的事情。所谓关注,也只是闲暇之时,写一些心情文字,聊以慰藉寂寞旅途的行走。这样看来,我的对于文学的理解,仅是极端个人化的私心行为。没有向外的发展,注定了我的孤陋与寡闻,注定了我的浅薄与无知。文学的事,发展到今天,涌现出多少新新代的作家,多少新新代的煌煌之作。喜林老师,还有怀智,还有杨晖,他们聊到的很多作家,很多作品,我竟然一无所知。我只能算作一个文学的拾荒者,接触到的更多作品不是经典,而是被农民拔掉的稗草,是被文学潮流甩到岸边的泥沙。

那么,我没有读过喜林老师的作品,也就不足为怪了。所以,当他们提到鲁迅文学奖,提到《映山红》,我便产生了阅读的渴望。那篇小说,我是在网上读的,是在喜林老师的博客上读的。我一口气连读了三遍。还不尽兴,又选取很多情节反复揣摩,摘录很多细节反复体味。关上电脑室时,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这简直就是诗!”。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最真实的阅读体验。

想想看,上山采药的“我”,与上山寻找父亲的“姐姐”,在那么大的秦岭中邂逅,这难道不是诗意的相见?“我”行走山中,看到的满山红杜鹃,难道不是“我”主观世界诗情的外显?莽莽山林中,寻找父亲的“姐姐”,那种神性的希望难道不是诗?饥渴时,用一把把雪安慰饥肠辘辘的肠胃;寒冷时,“姐姐”解开衣襟用她少女的心胸温暖“我”冰冷的脸蛋。在荒无人烟,皑皑白雪的山林中,两颗滚烫的火球相互融合。这些,难道不是诗?他们超越了常人的兄妹亲情关系,用心取暖,用身慰藉,撞击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爱情,撞击出了感激与奉献的爱之神曲,这难道不是诗?这些诗性的情节与细节,诗一样美好的情感,皆源自于喜林老师诗一样的叙述方式。那些场景,那些林木,那些人物内心的独白与忐忑,那些悲情的故事片段,都披散着诗的光环,闪现着诗的特质。

小说《映山红》,给了我解读喜林老师文学追求的最佳窗口。此刻,坐在喜林老师旁边,听他们谈关于小说的各种评价,我依然不敢提自己的阅读体验。生怕说出一些外行话。因为我知道,我涉猎文学的日子太短,对文学的认知太浅。我还得学习,不断地吸纳,韧性地思考,直至悟出文学的真谛。

夜深得深沉。我们也聊得深沉。空气中浮动着橙黄的金粒子,仿佛文学的眼睛,游动在这个夜晚,游动在这个房间,游动在每一个人的心坎。喜林老师,他端坐着,头发中分,稍长。偏头时,那些头发会左右串门,时不时会遮住他的眼睛。他再一偏头,头发又回归原始的中分状态。或者,他伸出一只手,用手指扶回原位,然后说话。他的声音灌注着几分深沉的苍凉,又有着几分父爱的慈祥。他喜欢笑,是那种敞亮的笑,是极具感染力的笑,是能消除你心中阴郁的笑。所以,通电话时,我总喜欢听到他的笑声。这样,我满怀的无奈与茫然便给这笑声瓦解,继而露出敞亮的笑容给身边的人。

听喜林老师评价人,你会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美好。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挖掘不尽的闪光点。他总是能以极具声情的语言评价某人某方面的成绩,或者他为人处事的良善之举。这与我昔日对人的苛求、对人极端完美的要求大为相悖。我总是无限度地放大某个人的缺点,然后避而远之。与喜林老师认识,交流,受他的熏染,我开始留心那些被我疏远的朋友。忽然发现,他们身上竟有如此多值得我效尤的地方。我开始靠近他们,接触他们,用他们的人生智慧,提升我的人格境界,荡涤我人性的污点。

喜林老师反复褒扬我的散文和诗歌。他说,我的散文写作已经上了很高的台阶,有很多篇目是他近年来阅读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散文。这对身陷写作困境中的我,是莫大的鼓励。他不仅给我讲,还给他的朋友推荐。他的朋友读后也会给我中肯的评价。多少次,我徘徊在文字的边沿,几欲放弃时,是喜林老师,用他独有的方式激励我,鞭策我,让我尝试着创作,尝试着优化,尝试着向文学更深的领域奋进。

今夜,喜林老师又一次提到我的散文,提到我努力的方向。怀智与杨晖也给予了我莫大的肯定。但我知道,我的路还很漫长,我走进来的日子毕竟很短,我阅读的经典书目毕竟很少,我记住的经典篇章更是少得可怜。所以,我还需要不断磨砺,不断探索,写出真正属于自己个性的,更为大气的文学作品。

手机的日历翻过一页时,我知道,我该回家了。民俗村距离我家尚有一段路程。司机早已在另一房间呼呼鼾睡。喜林老师说,他开车送我。走出门,天黑得沉沉的。整个民俗村,见不到一丝灯火。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也已安眠。车停在主家门口,车头朝西。而我回家的路须得向东拐弯。我和怀智站在路边,看喜林老师启动车子转头。他直接开向主家对门的门道。没走几步,咔塔一声,车不动了。我们赶快向前,一看,那户人家给门道外摆放着几块树根。??的树根卡住了车子的前下身。怀智从主家拿来一张铁锨,使劲铲除。喜林老师慢慢活动车身。车子开上正路,我惊出了一身汗。

看着那几块散乱的树根,喜林老师大为感叹,人性之恶,也是尤为常见啊。不过,他又补充道,也许对门的生意太好,影响了她的心情,不得已而为之的吧。喜林老师的宽容,据此小事,可见一般。

那夜,我安全被送回家。有惊无险。后来听说,他们三个又聊至很久才休息。也许,这就是文学的魅力。它把不同年龄、不同地域、不同地位的人集结在一起,让他们的心沟通、碰撞、交融,产生更为神奇的创作灵感。它让数不清的文字爱好者跋涉其中,乐此不疲,耕耘不断。喜林老师就是其中之一。我庆幸,我结识了文学,结识了喜林老师。

3070字

2011.2.17.10(正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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