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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工

2013-10-03 13:52 作者:李善遐 阅读量:55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老博?一手提塑料油桶、一根钎子,一手端着长长嘴的油壶,被倒背双手,一脸严肃的维修班长带进了车间。车间高大,使人收缩了,变小了。一排排织机,一台台织机使人眼花缭乱致头晕脑胀,脚底下象踩着棉花包。嗒嗒嗒声响如万马奔腾。

在一台正忙活的织机前,维修班长从老博?手中抽出了钎子,对着正在上下穿梭忙活的“忙柱”一指,老博?伸油壶,每根“忙柱”上点了一滴。紧靠“忙柱”的是两根“扁忙柱”,也正在忙活,维修班长的钎子点了两点,老博?在每根“扁忙柱”上点了一滴,。维修班长向机尾靠近了一步,老博?跟了一步。维修班长用钎子挑“油眼”挑出了丝丝纤维,他喊:“油眼不干净,有烂纤维,有烂纤维就得用钎子挑!”维修班长的钎子点了两点,老博?伸壶点了两滴。维修班长面朝织机蹲在走廊上,老博得跟着蹲下。维修班长钎子指向一个“腕缝”,老博?往“腕缝”里点了一滴。钎子在维修班长手中挪动,不经意间被一摇十三晃的斜拉杆撞飞,他捡回来,用手把钎子捋直,把钎子指向斜拉杆的“腕缝”,老博?点了一滴。梭子在人头上呼啸,维修班长在左查右看,他指着一处“腕缝”喊:“这地方每三天加一次!”老博?点了一滴。维修班长站起身来,关闭了织机,后又慢慢开开织机,到织机大大张开后,露出两根传动臂,每根传动臂的头上有一个“油眼”。维修班长的钎子指向“油眼”,老博?朝“油眼”点油。

他们走出车间,维修班长递着钎子说:“照刚才那样子加油,既不能多了,也不能少了。东厂有两个车间归你,西厂有两个车间归你,每天加一遍。

傍晚,老博?在厂区里遇到了老板,他问:是否适应?老博?没说适应不适应的话,只说了,传动臂没法加油的事。第二天交接班时,车间大喇叭里传出:挡车工注意,当加油工加油到你的织机时,请将你的织机关闭。违者,按事故处理。

老博?挽着袖子,挽着裤腿角子,拿着?把式进车间。维修班长喊:老博头子,这里不是大兴安岭你那荒草甸子,这是工厂车间,得注意形象,注意安全!他弯腰把裤腿角子拉下来。

老博?忙活,手中的钎子有时在左手中,有时在右手中,钎子与油壶交换倒替使用,两手虽然都不闲着,却显得轻松。手握着钎子,脑子里闪着的是用什么法子剔除尽缠着轴的烂纤维,他叫它烂糟糟。在剔除烂糟糟时,须屏住气,瞪着眼珠,紧握钎子下半截,对准飞转着的烂糟糟,一下,两下,三下,能挑出的尽量挑出,挑不出的等待下轮。有时有点心急,想一口气就处理完。但它们天天在着。

烂糟糟随着轴飞快旋转,轴转它也转,轴停它也停,它死缠在轴上,有着轴毁它仍然在的势力。

老博?在忙活中用眼的余光搜索着“油眼”左右:在钉,铆,镶,焊的钢铁里面,是哪个部位出了裂缝,使得轻飘的纤维能透过钢铁进入到轴里。在继续的寻觅搜索中,他想:不是轴被飞快的旋转磨得不变细了,就是与轴为伴的铜瓦被日夜不停的研磨变薄了。轴变细,瓦变薄,是没有法子治的事。轴与瓦之间有了空隙,烂糟糟往里钻也是必然的事。手握钎子剔除烂糟糟也就成了加油工的半壁大事。

老博?到仓库里取油。他左手握油抽子提系,右手二拇指提塑料桶系子,大拇指按油抽子拐脖,慢慢启动油提系,机油缓缓流到桶里。手是感应器,油桶沉重后,油抽子提系停止启动,待油抽子囊控干,桶里的油是个正好。拿过一个开口的瓶,待油桶离开油抽子嘴时,把瓶罩在油抽子嘴上,油抽子嘴中的悠悠油丝尽收入瓶中。从油桶里往油壶倒油,有时油桶,油壶被弄得油汪汪,为使不油汪汪,先把油壶口倾斜到油桶口上,到油壶满个八九成时,油壶端平,油桶扶直,用二拇指刮油桶口上的油珠,刮壶口上的油珠。

姑娘们是频频光顾这个油桶的,她们每人有一个小瓶,放在织机下面,在老博德精致不到的部位,作一补充加油。老博德没有来之前,她们都是跑到油库灌油。老博?来了,就省下跑趟趟了,也省的弄得两手都是油。只要姑娘们来灌油,老博德最大可能的是不让她们动手,但她们并不理会,来了倾桶就倒,倒了就跑。

老博德一排织机一排织机的往前赶着加油,每加光一排后,就把油桶放到未加油的织机头上,油桶随人走,以油桶做记号。每动油桶后,他都是看看有没有油印子。为使没有油印子,他找了件破布衫子,撕掉袖子,铺在地上,把油桶放在上面,防备滴三拉四。

车间里电光闪闪,是维修工在焊接被拆卸散了架的织机前,一个轮锤,一个撑钎的年轻人光着脖子,汗边子?在他们白嫩的肌肤上。他放下手中的钎子,油壶,说:“我打几下!”他喊了声“撑挺”,撑钎的青年喊声“打!”后,一左斜锤便下去了,几锤后,斜角底盘的轴承壳子“当啷”一声落在了水泥地面上。车间里织机密度大,织机框架挡碍,使右撇架势轮锤难已做到下锤有力。

老博德弯腰拿壶时,背上被戳了一下,直腰看,是维修班长。维修班长扭头便走,老博德紧跟上。维修班长要了钎子蹲在织机根不慌不忙的划拉起来。织机的四根腿有着四只匍地的“大脚”,维修班长在大脚面子上下着仔细。老博?没有来之前,加油工几度段档,每当断档时,加油的话就由档车姑娘或维修工担当,由于年轻人耐力欠佳,致使落地油太多。每到星期天打扫除时,须得用干土面子或者煤灰吸收落地油,以便于清扫。地面上清扫干净了,“大脚”上还有油垢。在脚脖上有一个油眼。这油眼被包藏了多少时光了。维修班长用钎子指油眼喊:“每月加一次!”老博德点了一滴。

车间里万马奔着,不分昼夜,老博?的裤裆里湿漉漉的,不分上午下午...一天的傍晚,老博?在厂区里遇到了老板,老板喊:劳动力市场上成千上百的人,我就看中了你这黑头发,粗脚脖子,长胳膊,大巴掌。没看走眼。大兴安岭别回了.孩子在技校学习后就叫他来当维修工.老博?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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