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柿子

今天早晨，我与女儿到集市去买蔬菜，只见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年人，一米七左右，消瘦，眼眶凹陷，着一身黑色的长衣裳，挑着一挑鲜红的柿子，大如拳头。见此，女儿好奇地问：“老爸！那是什么，颜色那么鲜，那么红？”听了这句话我感到好茫然，小时候我最爱吃的水果，竟然——

我走上前去问道：“老人家！这柿子咋卖的啊？”

“八元一斤”，老人家答道。

我弓下腰挑拣柿子，拿着一颗较大的柿子，软软的，这感觉，这老者的打扮，一下子把我拉回到三十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那年我还在桂花小学读书，放学后，我们几个小伙伴结伴回家，该回家的都走了，只有我们几个落在后面，每天这个时候喧嚣的羊肠小道，寂静极了。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户肖姓人家，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年夫妇，经常穿着黑色的衣衫，高高的身材，很消瘦，如干材棍，还拄着拐杖。常坐在家门前的那棵碗口那么粗的柿子树下，守望着柿子的黄熟，看着一张张稚嫩的面孔背着书包从家门口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地上学放学。

每当柿子黄熟的时节，从树下路过，一种酸酸的，甜甜的，涩涩的感觉便涌在嘴角。特别是深秋时节，柿子叶落光了，满树的柿子如一个个小灯笼挂在树上，鲜艳可口，光彩夺目，好不诱人。这时节也是老人守望柿子最细心的时候。恰巧这天出了个意外。

我们几个伙伴静静地来到柿子树下，还从窗户向里边看了看家里没人。我们暗暗地商量，会爬树的去摘柿子，留一个在树下望风。我的胆子最小，不会爬树，无奈地在树下望风。个个如猴子般敏捷地爬上树，边摘柿子，边狼吞虎咽地吃柿子，看着这情景，我在下面直吞口水。

忽然我心咚咚直跳，好像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叫喊声：“大公——有人打你家柿子。”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我的同班同学的声音，我暗暗地思量，原来是他家大公家的？

没等我回过神来，树上的几个伙伴齐声答道：“嗯！大公在这儿呢!”随后，树上传来阵阵欢笑声。这声音，挂在满是红灯笼的树上，也传到了寂静木屋内。门吱呀一声打破了沉寂。只见两位老年人手持木杆直呼：“打强盗——打强盗——”听此，慌了神的伙伴们个个跃身直跳下树，树上的柿子如雨点般洗洗刷刷地敲打在瓦片上，地上，伙伴们的身上，老年人的脸上。更有甚者，滑倒在地上，满身都是柿子糊，如鸡蛋心那么黄。老年人呼天抢地，对天直骂：“挨千刀万剐的，天抛地洒的，给我外孙女留着的啊，嗯——”黑色的衣裳表面流光溢彩，满身如黄泥汤打湿一般。

如今我也步入不惑之年，回想那年月的事，看着眼前鲜艳的柿子，酸酸的，涩涩的。哎，真是不应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