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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在那个火热年代

2013-10-01 20:58 作者:春风雨潇潇 阅读量:300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夏雨阳在外打拼十多年调回县局没几天,云秀的电话就打到了他家里约在滨河酒楼会晤。在人们的记忆里“幸福与困境”的极限,永远是忘记不了的。他记忆鲜艳欲滴,又迷惘如梦的在酒杯里打捞着逝去的以往,向云秀叙述着,在牯牛滩那个火热的艰苦年代里他和妻子的故事;他俩相识在荒漠的边远山区,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是随集体下放到那儿的知青,在村小学当孩子王。他在牯牛滩电站的第三个年头里,一场春汛的特大洪灾中,他险些把那一百多斤扔在了咆哮的浊流中。而就是在这场几乎灭顶的灾难中,老天爷使他在困境中,特殊环境,特别的境况下,相遇了她。从相遇到相识,两颗寂寞的心在相互感悟慰藉中,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块儿。而后在改革开放的“春天”里,落实知青返回城镇政策中,她在民办教师转正后,为了他留在了那儿。水到渠成的他们结了婚。

山区里的天气,气候异常得古怪,说变就变,那天他从工地出门时还晴天鸟日的阳光着。他驾驶着一辆生活皮卡车,去工地几十里外的乡埸?买生活物质。车子在弯弯曲曲得似剖开的羊肠,像似黏满着脏物的碎屑岩石山道上,蹦迪似的颠簸起伏着。正行驶在一个两山夹峙的山凹间,刹那间电闪雷鸣,天空里就黑云滚滚的乌黢麻黑了。惊雷似乎是劈开地层再炸响在云端,黑沉沉的天空被闪电撕裂得亮光闪闪,强烈的狐光刺击得他双目昏花。闪电催着如柱暴雨瓢泼而下,打得车顶“怦怦”作响。雷声在两山间摇曳,惊得小车颤抖着晃动起来,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感到天裂地陷般的似乎末日来临。就在他心惊惊的犹疑时,挟着岩石树枝的洪流铺天漫地冲刷而来。他心中悚然;自知不好,一脚把油门蹬到底,冲上一个小土坡,跳下车没命的往山上跑。水湿着他的脚后跟追赶着,他狂奔腾挪着到得高处往下一看,瞪着双目惊呆了。哪里还有什么车子,只见一股混浊的洪流,惊涛骇浪的卷着人抱粗的大树,山呼海啸着轰轰隆隆奔腾而下。刚才若稍有迟疑就得葬身浪海浊流了,他抽抽鼻子,不由得心里惊悚悚的后怕。想起儿时老人讲说出蛟的神话,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没想到如此险象环生的局面会亲历其境,后怕之余不由得欷?不已。他想;此时的牯牛滩电站,平时就水流湍急,浪涛翻飞如脱缰桀骜不驯的野马。此时一定是如妖得道似有神助,电闪雷鸣狂风掀恶浪,疯狂的向大坝挤压了过来……还不知会是一个什么状况。

在生死时速中躲过了一劫的他,面对滚滚浊流两眼一?黑的一筹莫展。眼见天色渐晚暮霭逐浓,夜色似一张网慢慢向他压了过来。山风挟着水气阴渗渗地,他止不住的冷得浑身直颤抖。风雨虽已停息,但身上湿漉漉的,想到春寒料峭的夜晚就更冷了。只想在山上烧个火取暖烤干身上的衣服,但火柴已湿,那时还没有气体火机。在饥寒交迫中感觉身子疲惫得似抽空了一般,他缩着脖子恐惧紧张的四处张望着。一缕飘渺的炊烟在不远处的??雾色里浮摇升腾着。他心中一喜感到有救了,更没想到的是这缕飘浮着的烟尘,竟成就了他日后人生婚姻的缘分。他蹒跚着步子循着那晋希望找了过去,拐过一个小山头,不远处看见一座房子偎依在半山凹里。心里一热脚下也来劲了,幸喜天无绝人之路,那救命的屋子在山的这边,不然也就只有望洋兴叹了。

到得近前,房子建在一个土坡上,屋前有一个不大的场坪。他悄声屏息踏上台阶往窗口里张望,简陋得四处透风的破旧屋子里,稀落着十几张破旧课桌椅,想不到这儿竟冒出个村小学来。再瞅着那冒烟的尽头蹑足过去,还没有到得门前,屋子里冒出一个年轻女人,手里拎着一砣青菜,看那样儿是出来拣菜的。那女人的靓丽点亮了他的双眼,使他怔住了,感觉心里发慌。没有想到这山野之地竟蹦出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有如现代版的荒郊野外艳遇狐仙的感觉。在惊异中双方凝眸着,但见那女人腰身颀长纤细,穿着朴素淡雅却显露出与本地人不同的高雅气质。青晋挽成一个马尾随意的垂在脑后,狐线美丽的面庞疑渎中略带羞涩,双睫毛浓密,眼睛弯成月牙儿般的细眯着。狐疑的睨着一身水气的他,嘴唇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闪过她的目光,慌促的自我介绍着:“哦,我,我是牯牛滩建电站的,这鬼地方上午一场大水把我弄成了这副落水的破皮囊了,险些儿还做了水鬼。”他的口音使她眼睛一亮,那狼狈的表情,使她羞涩的脸上笑出了声。他一愣,心里发热继续道:“真他娘的倒霉,那水势还不晓得什么时间才能退得下去呐,天色已经黑了回不去了咯,才,才找到这儿来了,不,不晓得……”他乜钭了她一眼,自知孤男寡女的不便感到为难了。她已明白了意思,不待他说完,已是满脸笑容的接口道:“嘻嘻,难得,老天和你开了个玩笑,他乡遇故知,我俩可是老乡哩。”她一开口,乡音使他止不住的裂开嘴笑了,相互间的关系就密切了许多。

她笑着把他让进屋,匆忙燃烧起木柴火,要他脱掉外衣烘烤。又赶忙的出去了一会儿,不知在哪儿找来一套内衣递给他,给他打了一桶滚烫的热水指着里面的房间:“快去擦洗一下呗,把湿衣服换掉小心着凉。”眼神里透析着羞赧的温情关爱。等他身上收拾暖和慰贴后,她的饭菜已喷喷香的诱得他直流口水了。他感觉那天是出外后吃得最香甜的一餐饭,那股饭香菜美的味道通过唇齿间使他永远的留在了心里。晚上他非常餍足的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到那小床舒适着一股淡雅的女子沁香味。他吸着鼻子舒心得快要醉倒了,她那晚在学生家搭宿去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跑,想到昨天的险情,仍怀恐惧感到后怕。但见昨天的洪水已消逝得了无踪迹,一切又显得是那么春风荡漾,青翠花红的可爱了。她跟了出来笑道:“常说,春无三日晴,山区的天气就更无规则,耍起脾气来可就真要命了,但娃娃的脸变得快也去得快!”她捋了一把额角的散发,抬头看天色,他也跟着看天色,东边一晋亮光在扩展,山头在飘渺的云雾里浮动着,她笑望着他:“哦,天气已放晴了,进去吃饭吧!”

一张小桌两人对坐着,他似乎有了家的温馨。她温言软语的讲述着她下放到这儿来的经历,忧郁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倔强,直率的性格中显露出对生活成熟的深沉。她赞美他有个好的工作单位,羡慕他没被下放到农村的好运气。免不了对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徨,颓丧。感情丰富的起伏着,舒眉,蹙目的向他叙述着她人生的感叹,茫然。生活的孤寂,远离家庭对亲人的思念,和往事在她心中遗留下的悲哀。她不愿意这一辈子就围绕着十多个孩子,这样默默无闻的老死在这深山里。他静静的听着她清贫艰辛的成长青春,不知怎么去安慰她,时而应答着几句之乎于两者间地,不关痛痒地“嗯,啊”还煞有介事的鼓励着她向前看,连他自己听起来都感觉苍白无力,寡淡无味的滑稽着,自知放屁还有香臭,比他妈的放屁都不如。

见他认真的听她叙说,她很受感动,脸面上可爱的旋该里时而盈满着眯笑。只为她下放到这儿后,从来没有机会向别人这样直率的表达过自己的真切感受,讲过如此掏心该子的话。人前尽是言不由衷的政治说教,豪言壮语的空头话。生活在两个面孔下做人,人前显出积极上进,向贫下中农学习,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每当一人独处心里酸酸的就只想哭,常常自问;我这一辈子算什么?还能有返回城镇的希望么?!

他被她感动着,似有一根无形的晋线把她系在了他的心间,在同情中为她难受。依依别离时他坚持给她伙食费,她为此几乎和他翻脸,他只好缩回了掏腰包的手,想着以后再报答他。她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注着惜别难舍的情愫。他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心里发酸的对她道:“我叫夏雨阳,在电站工程后勤科,有空了去我那儿玩呗,在外难得碰到老乡,我们再好好说说话喔。”

“嗯,我记住了,你也多保重,可别忘了我喽,路过时常来歇歇脚。”她目光迷惘,温言柔语得有点哽咽,轻声的嘱咐着他。他心里悸动了一下,默默的点着头挥着手告别了她。直到他走去很远了,回头望,见她那单瘦的身材在晨风的摇曳里,还雕塑般的站在那儿遥送着他……

他下山后,昨天被水冲洗过的路面干净亮爽,把往日洒在弯曲小道上的生活印记清洗得没了踪迹。他在弃车一里多路的地方找到了小车,那股凶涌的洪流能把一台小车冲走这么远,他妈的若是人还能有活命吗?他想着;大难不死定有后福,狗娘的!他骂着粗话把车子清理了一下,试着发动,没想到放了几个空炮后竟然打燃了火车子轰响了。不由得兴冲冲挂挡试着开动也无异样,心想离集市也不多远了,还是买点蔬菜生活物品回去吧!

没到中午他就回到了电站,只见工地一片狼藉,人们阴郁着脸面默默的收拾着,只是感觉气氛很压抑。领导群众见他回来一个个惊喜的围了拢来吵嚷着道:“正准备派人找你去哩!你他妈的狗日的命大,还以为你也……”他感到亲切;妈的了还加个狗日的!见他们说着每个的脸色就凝重下来了,原来昨天在与洪灾的博斗中电站死了人,副指挥长也失踪了还在搜寻中……

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信仰,死去也是为了信仰而死!

许久,云秀还沉浸在他的故事里,尔后俩人喟然长叹;沧海桑田,驹光如矢。相视良久她道:

“唉,看来你俩的结合还真的充满了传奇色彩咯,你一定很爱她吧?”

“说不上爱,我们是在特殊环境中结合的,尊重高于爱情,在情感上不如你我,结婚这么多年可以说没吵过嘴,红过脸。”

“哦,你知足了吧!没吵嘴没红过脸还要咋样。”她瞪着他,眼睛里尽是醋酸味。

他苦笑着道;“我们相互尊重,彼此关爱,那不代表两人间的情爱。在情感方面找不到感觉,是茫点,不象你我间有思念,有激情,有燃点。我和她之间很平淡,只有需求,客套,尊重,她守旧,且个性强,女人个性强不是好事,使男人受不了。”

“嘻嘻,是吗?你不保守,我俩有激情,有燃点?有思念吗?”她听得心里舒服极了,眼睛里满是温润的暧昧,又有几分嘲讽。

他无语的笑笑,心中则想;云秀确是有她做人的个性,这多年过去了还是性格率直,可爱中带点霸气,比以往又多了几份泼辣。他俩一口干净了杯中酒,她望着他,慢慢将杯子再次续满,抱恨的问道;

“噢,这些年你就从来没有想起过我吗?我他妈的就那么令你讨厌吗?你既对我有思念为什么从不给我只言片语的信息哩。”

“云丫头,别说傻话了,我怎么讨厌你了?我能忘得了你吗?你是我……”他不想触动旧的情伤,打住了话头。

“哦,我是你的什么?你说呀!”她兴奋了,嘲笑的望着他,声音里激起了浪花,他笑着无言的尴尬着。

“哈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为还是青涩少男少女呀,我帮你说吧,我是你的第一次,是吧!那你为什么不娶我呀?为什么!我若早知你和云柔俩人不会有结果,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好傻呀,把我喜欢的人让给别人,我多高尚呀。”她疯狂的灌着酒,酒助情伤,她已在啜泣了。她的言词似火般?得他心里愧悔生痛,他本来也把握不准他和云柔之间的最后结局,若如她所言娶了她多好。他猛口干完杯中酒,移身过来挨近她,用手掌轻轻无语地抚拍着她的腰背。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他用纸巾为她小心的擦去脸上的泪痕。

他想到她当初暗恋着他,由爱生妒忌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使得他在拘留所里呆了好几个月,险些断送了他的政治生命。在那个狂热的文革期间,打着以阶级斗争的幌子,为派性服务整人是常有的事,一句玩笑话,一封匿名信都能给人扣上一顶无形的帽子,断送一个人的政治前途。他从拘留所出来刚好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下放运动结束,他因?得福躲过了这场下放运动。云秀却为此内疚,惭悔得心里痛,感觉对不起他。俩人在一次酒后,她有意的让他在糊涂中上了她的床。第二天清晨他发觉赤裸裸的和她睡在了一起,床垫上一块艳红灿烂的春光使他惊讶不已。后来他才知她以这样的方式扯平了她对他的亏欠。他感动她的敢爱敢恨之余。出于当时政治上的压力,和处在两个女人情感旋涡中的苦恼,毅然的申请了支边,断绝了以往的一切人事和生活影迹。在牯牛滩电站完工后又转战了两个地方,他长叹一口气。

“你说我愿意弄成现在的结局么?有些事是老天定了的身不由已呀。自我到了那荒远漠地,就再没有和云柔联系过了。我想过她学业有成后,会成为我们间的距离,再不适应我们间的情感发展。但我对她的那份感情却又耿耿于怀的丢不下,在心中痛苦矛盾着,后来就耽误下来了。也曾想过联系你,但又感到无法面对你,怕你反转来瞧不起我,说我朝秦暮楚,得不到月亮了再来打星星的主意,失去了杏花想梅花。再说那么多年了也不知你结婚了没有,就这样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阴差阳错的与你擦肩而错过,这辈子我真恨自己,感到悔恨终身。”他凝眸着她那在岁月中依然靓丽的容貌慨叹着。她听他说没忘记过她,她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感到心慰的对他道:

“唉!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这心里呀时时刻刻装着你,想你呀又联系不上,你们男人啦就是这样狠心,走后就连个信儿也不来了喽。”她依偎在他肩头抱怨着。他抱歉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噢,说说你的故事吧!”

“哦,我有什么好说的,可没有你那么动人的传奇咯,你走后先是抓心抓肝的想你,后来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找我的男人排成了队,老爸就软硬兼施的硬逼着我嫁了呗。”

“嗯,是吗,你也够牛的喽。”

“哼!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宝贝人儿呀,说实在的,这一辈子真还没有象爱你这样爱过一个人。”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你俩感情好吗?”

“乡镇里的一个副职小官,感情如你所说的,茫点,找不到感觉,白开水一杯,人生最美好,最难忘的是初恋,你懂么?何妨你还是我的初次,我真他妈的冤死了。”她眼睛里的感觉全洒在了他的身上。她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菜,叹了口气道;

“好了,好了,全都他妈的乱套了,像这一桌子的杯具(悲剧)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找着你不放。”她举起酒杯;“来,喝!喝好了,我要和你找回这十余年来的激情,燃点,还有你欠着我的感情债。”她语出惊人,他讶然了……

他和云秀的第一次性事可说是酒后犯胡涂,那么这一次哩,怎么解释?他无法解释,只有感觉了。是那种从末有过的,浑身洋溢着不可遏制的激情与快感。她那欲火奔放的激越,做爱时的疯狂,肆无忌惮的发泄,使得他第一次享受到性爱还有如此美妙的境界。明白了人与人之间在性爱上会有着如此大的差距,在做爱的程度上有着不同的激情,愉悦,快感。他俩在这方面配合发挥得淋漓尽致,在爱河里欲死欲活的浮沉着。……使他说不出的痛快,销魂。他如?腥的猫儿犯上了搬。

人身短暂,倏忽十几年。当初是为信念,想在外面做出一翻事业,也是为情而出走,而今是为家庭的安定而回归。在这十余年的时间里绕了一个大弯子,又回到了原地踏步的沅水河畔。但他生活的情感仍然安宁不了,想躲的躲不脱,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早知如此还不如顺其自然,人生真是无奈,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

面对人生,他迷惘了。月亮似水,钭钭地挂在对面阳洲岛屿的树影上。沅水翻动着细小的白浪,与天上的银河相媲美,无声的流走了岁月。人事的变异,旧不复来。为什么就带不走他的伤感,情愁。人生的道路,坎坷的情感,就如一只在河流中飘泊的小船,经历着风吹?打的颠簸。这条生他养他的沅水江河,能湾靠住他人生的小船吗?他想;在牯牛滩电站那场灾难中他如光荣在了那儿,那么一切都结束了……又若能如?迅先生所说的那样;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那么他真愿意;躲进小船隐沅水,管它镨流东西北了……然而;尘嚣日上的滚滚红尘你躲避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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