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维谷
进退维谷的意思就是:无论是进还是退,都是处在困境之中。
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算不算已经走上那种危险的境地。
记起写过的一篇文章,《天圆地方》。其中有关于写中华历史上的第二次大战。学者余秋雨曾在《蚩尤的后代》一文中对于黄帝和蚩尤的战争,写到极致。在写黄帝和蚩尤之战时,两方面都陷入自我化的僵局。特别是处在战争的“绝对正义方”黄帝而言,文章中这样描写黄帝的维谷。
“黄帝击败炎帝只是‘三战’而已,而后来平定天下也只经历了‘五十二战’,但与蚩尤作战,连打‘七十一战’仍无法胜利。黄帝慌了,求告‘九天玄女’:‘小子欲万战万胜,万隐万匿,首当从何而起?’”
进退之中,黄帝显然想到了求助。但在神话的气氛上,对于这段典故,我们只能报以旁观。
在黄帝的延续时期,黄帝的儿子昌昌意的后裔——颛顼与炎帝的后裔——共工,争帝位。
“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而书中所载不周山,据意不完满的山仑。其在昆仑山以西北。“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淮南子*大荒西经》)
我在《天圆地方•文化的救赎》一文中对身处在绝对劣势的共工一方这样写道“
“当年共工所撞不周山,或许只是因为积怨过深,心理过分不平衡。身为司水利之神的他,掌管水司,指挥着山川河流的运作。而当高阳氏面临掌权的时候,共工便成了他在世的最大劲敌。
共工在战斗中屡次败北,于是一场毁灭天地的构想在他的脑海运作成形。兵退于西北昆仑山麓的水神共工,在万念俱灰之际奔向那支撑起天圆地方的擎天支柱--不周山。”
在进退两难之际,共工与黄帝的抉择大相近庭。
苏东坡在写前后赤壁赋时,面对维谷,表现了一个小男子的举足无措。
“苏东坡开始很不在意。有人偷偷告诉他,他的诗被检举揭发了,他先是一怔,后来还幽默的说:‘今后我的诗不愁皇帝看不到了。’但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不幽默,一零七九年八月二十七日,朝廷派人到湖州衙来逮捕苏东坡,苏东坡事先得知风声,立即不知所措。”
在“乌台诗案”的风波波及苏东坡时,任是谁也无法扭转局面的。大才子也只是社会中的一介蜉蚁,在面对风雨时,一并携裹着所及的尘埃,旋进去,然后消失在苍芒的夜色里,跌破个支离破碎。
在面对悲剧面前,我们只有呆坐着等的份,不能成为背后狂潮的推动者,便要被自己的自恃清高而毁灭。结果是,有的人在风雨过后,走向自我的超脱,脱胎换骨,有的人则从此一蹶不振,面临自我化的作践。有的人成为小人,被历史之后嘲笑,然而当世的他却没有“所谓的天理来惩罚”。
进退维谷的时候,在《黄州突围》一文中,东坡写信给李端叔,其中这样写道:
“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渔樵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
放浪形骸之间,说明东坡在面世俗之壁种找到自我的又一种解脱。东坡生来不能做平凡的人,(因为他的文气之高,高的可撼苍天的星斗。)因而只能选择低调,从精神的超脱中再度省视这个世俗,在维谷之中,走向自我的救赎。
读东坡,省视自己,在切割掉自身的腐肉之后,面壁才有了价值。
进退维谷,也许是第二种面壁,在面壁之后,才发现,自己需要的东西依然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