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导读:暑假偶然翻看高中的周记,那时候觉得无病呻吟的文字如今看来却颇为真实,少年情怀总是愁,一些困惑在今天仍然冒着大大的问号:小时候,世界很小很小,我的心很大很大;如今,世界很大很大,我的心很小很小。
开学了。没有欣喜,没有悲伤,只是淡漠。
此时已是晚饭时间,安静的宿舍楼外依然是聒噪的吆喝声,几个办理移动宽带的展位前,怎一个沸反盈天,川流不息?
恍惚就在昨天,阳光透过绵密的树叶将一片明媚的金色倾撒在我的脸上,我第一次迈进这方遥想中无比神圣的土地,新鲜的面孔,干净的气息,还有那股闹腾的热情,一度让我迷失在瑰丽的幻想里。而今,短短一载,失去了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的豪情,也失去了天真无邪、跃跃欲试的冲动,我选择了沉默,不愿伤人抑不想被伤,如同影子一样,高兴是自己的,受伤也是自己的。一人花开,一人花落。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有着各自不为人知或路人皆知的目标或欲望,命运轨道匆匆交错,而后我们带着失落的遗憾抑或珍视的回忆兀自延续自己的方向。
带着利益与试探的微妙友情不是我等单纯(蠢)之辈玩得起的,不带责任与承诺的无常爱情更不是我等平庸之辈碰得起的,想起小说中一句话:女人,有友情吗?男人,有爱情吗?
暑假偶然翻看高中的周记,那时候觉得无病呻吟的文字如今看来却颇为真实,少年情怀总是愁,一些困惑在今天仍然冒着大大的问号:小时候,世界很小很小,我的心很大很大;如今,世界很大很大,我的心很小很小。是我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
满怀期待地前去新生楼推销报纸,却无奈地与保全玩起了游击战,活生生的校园版“城管与流动小摊贩”,个中滋味,一言难尽。保全审查时一句“相信你”曾经让我有片刻羞赧,然而看到那些明目张胆的其他推销者,我才再一次不得不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在整个社会一切向钱看时,象牙塔早已摇摇欲坠。
中午与几个因躲避摊贩而结识的朋友(大二、大三、大四都有)一起吃饭聊天,意外地开怀。也许我们真的压抑太久,在萍水相逢的陌路面前我们得以暂时释放真实的自己。无可否认,对比那些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90新生,我们明显老了,心态苍老了。这就是所谓的成熟?
午后,依然没啥收获,拖着沉重脚步回自己的寝室。途中,那条来时空旷的道路此刻挤满了大大小小的摊贩。面盆、小风扇、台灯、旧书……盛况空前,只是热闹过后有几人满载而归不得而知,很多的只在这场喧嚣中充当一抹繁华的暗淡背景,一如我。
挤过水泄不通的校门口,我没来由地想起很多事,《此间的少年》里汴梁大学门口莫大悲凉的胡琴声,高中母校六月烂漫的合欢树,岩井俊二绿色麦田里那个忧郁的少年,烈日下心里却好似刮过一阵冷冷的风。
我们不是植物,不能坚守一个地方,生生不息。我们终将被另一群人取代,然后是遗忘。写这些并不代表我消沉,只是想更好地认清现实,努力地适应它(尽管不愿磨平棱角的我已被撞得头破血流很久),同时也聊以此文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男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