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女县长(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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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的司机在李秋的吩咐下独自开车向幽民县而去的时候，李秋心事重重地来到了汪海的办公室。面对李秋的到来，汪海先是给她沏了一杯热茶，然后自己点燃一支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汪海，能帮我编一条手机短信吗？”
“编什么短信？”汪海不解地望着李秋。
面对汪海的不解，李秋只好将会上所发生的一切对汪海说了一遍，然后说明自己要通过手机短信向申华明道歉。
听完李秋的述说，汪海一开始只是淡淡一笑：“李县长，你不是永远也不想再见到我吗？”
“汪海，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我没有这个意思。李县长，你已经不是小孩了，那样的话你也在会上说得出来？”见李秋心事重重，汪海摁灭了手中的烟蒂，礼节性地一边为她加着茶一边对她说：“李县长，信息就不用再编了。以后在这种场合说话多注意一点。我认为，作为市领导的申华明是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的，如果他要把这件事当一回事，你再发信息给他也晚了。”
听罢汪海的分析，李秋的心似乎轻松了许多，但另一件事还是让她放心不下：“汪海，我今天来，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近段时间，市领导多次找我谈话，要我离开幽民县到少阳市某局来挂个副职，你说我是该来还是不该来？”
面对李秋的疑惑，汪海没有做出正面回答。他端起茶杯，揭开杯盖，看着从杯子里窜出来茶雾，他若有所思地对李秋说：“我认为，服从组织安排是你最好的选择。”
“但我觉得他们把我调离幽民不是一件好事。”李秋怔怔地望着汪海。
“那也不能说这是坏事呀。依我看，你在幽民县和球书记的关系比较紧张，我认为你暂时离开一下会更有利于你的发展。”
“你怎么知道我和球书记的关系紧张？”
“李县长，我们是知心朋友，你也是明白人，你和球书记的关系如何，你自己心里最有数。作为知心朋友，我认为你以后在工作中一定要和领导班子保持一致，否则，只会对你有害而不会有利。”
“汪海，你不会是希望我出事吧？”
“我们毕竟是多年的朋友，而且你给我人生留下过一段美好的记忆，我这么会希望你出事呢！”
“汪海，你如果不希望我出事，你为什么要写《幽民县政府卖地"一女嫁二夫"群众建房难》呢？如果不是你那篇狗屁文章惹的祸，褚居龙恐怕也不会出逃。”
“李县长，褚居龙出逃是因为他做了违纪违法的事，与我的稿子并没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与褚居龙事件有关？”
“汪海，不管褚居龙事件与我有没有关系，但他毕竟是我一手提拔的呀！”
“李县长，如果你确实与褚居龙事件有关，作为朋友，我劝你尽早找组织谈一谈，如果自己有问题，把自己的问题和组织上说清楚，否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汪海，告诉你，我今天不是来接受你的教训的。我来是求你给我做最后一件事：把那篇报道尽快更正过来。”
“我的报道又没有失实，你叫我怎么更正？”
“汪海，你还有没有人性？我的青春都给了你，并为你生下了女儿，难道还不够吗？你是不是想要毁掉我一生！你说呀？”见汪海办公室没有别人，李秋第一次对汪海失态地流泪了……
“毁掉你的一生对我有好处吗？况且，你的人生撑握在你自己手中，人生的每步都要你自己去走，谁也无法改变你的脚印。”见李秋一脸无奈，而且满脸泪水，汪海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走到窗前再次点烧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他转过身来掏出纸巾为李秋轻轻地擦拭着泪水：“李县长，在感情上，我们毕竟经历过，我确实也欠了你的情，但在原则问题上我并没欠你的。你知吗，前段时间，有群众向我们报社反映你和李明伟书记在开发桔子洲的过程中不仅存在违规现象，而且存在经济问题。对此，我到幽民县作过调查。在调查的过程中，幽民县委县政府对群众反映的问题高度重视，纪检部门也将介入调查。事情的严重性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所以，我劝你尽早去向组织说清楚。如果我希望你出事我早就把这件事报出来了，你也许今天就不可能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这样说，我还帮了我？”李秋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汪海。
“李县长，这种事按组织纪律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作为朋友，我又不能不提醒你。另外，县委书记球云还多次向媒体打听过‘以钱代考’事件消息的出处，并且他在怀疑这消息很有可能是由你提供出去的。”
“真有这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李县长，如果你只是和领导班子意见有分歧，我觉得问题还不会太大，假如你存在经济问题，我看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了。我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听了汪海的话，李秋不仅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有一种负罪的后怕感。本来，她想从汪海的办公室一走了之，但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于是，她将汪海拉到自己落坐的沙发上依恋地靠在他的怀里哀求着：“汪海，我好害怕，作为朋友，今晚你能不回家陪陪我吗？”
“李县长，我知道，我曾经为你动过情，你也深深地爱过我，并且有了我们的女儿。从常理上讲，爱，原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把对方抱在怀里；然而，爱，又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要走进对方的内心。在我的心里，你原本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如果不是性格的差异，我相信当初我一定会接受你的爱，可就因为你的性格，我无法走进你的内心，后来，我只好选择逃避。可自从离开你以后，我常常在梦中抱着你相拥而睡。但一醒来，我的双眼又溢满了思念的泪水……假若时光可以倒流，我和你也许再也不会是两条无法交叉的直线；假若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我们肯定会有灿烂的人生，可惜生活没有假设，我和你也许被命运安排赴了一场意外之约，因此，我们的相识本身就是个错误，而错误注定了我们的结局。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直在心里体会着爱与被爱的感觉，回味我们彼此牵挂的情愫。老实说，我对你有的只是一种无言的真爱。因此，请原谅我今晚无法陪你！况且，我已是有家室的人了。现在，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希望你尽快向组织说清自己的问题，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同时，我希望你能尽快把女儿的情况告诉我。”
听罢汪海的一席话，李秋只是两眼直直地望着汪海……
见李秋的眼神里满是哀求，一种不祥的预感象山雾一样严严实实地缭绕在他的心间，许久，他将李秋从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推开，之后，和她一起来到办公楼下的餐馆吃了晚饭，然后，打了辆的士将李秋送往了幽民县。在回幽民县的路上，褚居龙出逃的事象幽灵一样在李秋的脑海里盘旋着，叠印着……
到达幽民县后，汪海将李秋送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时，夜色已经覆盖了幽民县城。
“汪海，都这么晚了，你就别走了好吗？”在卧室的沙发上，李秋一边拉着汪海的衣袖一边哀求着，“今晚，你就好好陪陪我，我把女儿的事全部告诉你，好吗？”
面对李秋的哀求，汪海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也并未表示反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灯光迷离的夜色，汪海纠结的心海掀起了波澜……
转过身来，瞧着沙发里孤单无助的李秋，汪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终于，他坐到沙发里将李秋悄悄揽进了怀里：“秋，这一生，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陪你走过人生的每一步。作为你初恋的朋友，我的一生也经历过许多坎坎坷坷，但我所走过的每一步都是经得起检验的，唯有对你的情感让我隐藏着终生的遗憾……”
面对汪海的忏悔，想着自己的人生，李秋双眼溢满了泪水……
“秋，别难过，有我在，再难的事也会挺过去的。”面对李秋的泪水，汪海一次次动情抚摸着李秋头发。
“现在的你只是我的情人，你懂吗？”李秋的情感缺堤似的暴发了……
“如今，情人的感觉是最令人羡慕的。”
“我就是去死，再也不做你们这些臭男人的情人了！”
“为什么？”
“你女儿的离家出走就是做我老公梅头非的情人的结果……”
“你说什么？我女儿做了你老公的情人？”听了李秋的话，汪海如五雷轰顶，“我要把梅头非给杀了……”
“要杀梅头非？你有这个胆量吗？你想过没有，你这一生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见汪海充满着愤怒，李秋从汪海怀里坐了起来，哽咽地诉说着，“当年，因为你，我怀了孕。你离我而去后，我本想去医院把孩子打掉，然而，因为我对你的爱，不顾家人的反对，以去国外考察的名誉偷偷将女儿生下了下来，并给她取名汪雅琴。女孩生下后，我委托他人将她放进了孤儿院。因为割舍不下的母女之情，在我和梅头非结婚之前，我先事在少阳市英德路居住的楼下瞒着人购买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新房安顿了19岁的女儿。没有到，梅头非竟和女儿……”
“秋，你不要再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告诉我，雅琴现在在哪？”
“她现在在哪，只有她自己知道……汪海，如果你有一点人性，女儿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你知道吗，汪海，你走后，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寒来暑暖，我在痛苦中翘首以盼，盼望着你回来和我一起吃饭，可最后饭菜却都被我热得变了颜色，你还是没有出现……”
“你要不再说了，李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雅琴……”
“自从认识你后，我本想在平平常常中生活,并渴望我们的情感走向永恒的……现在，我外表虽然很坚强，内心却充满了恐惧，因为褚居龙的出逃已引起市纪委的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