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楔子
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以后,随着情感的不断的升华。见面,似乎是两个恋人不能回避的一件急迫的大事了……
(一)
今天是小云和端木约好见面的日子。以前两人也曾有几次相约见面,结果都被各自不能推脱的理由耽搁了。小云起得很早,穿了一套端木喜欢的韩式淑女裙,精心收拾打扮一番后,就心情迫切的踏上了首班西去中原的动车。
列车上,小云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重放着她俩从相识到相知的片段。小云,名叫黎小云,今年33岁,长得眉清目秀,杏眼桃腮,高挑的身材,婀娜曼妙。凡是女人的所有优点,几乎在她的身上都能看到,她可以算是个标准的美少妇了。小云现在在南京经营一家某品牌女装店。
小云和端木是在两年前的春节后认识的。那天,小云打开电脑,登上QQ。就见QQ图标不停地闪动,一个叫“山城雪”的人想加小云。小云一般是不会随便加不认识的人。这个人是谁呢?我认识这个人吗?小云正准备拒绝他时。突然,她看到了备注栏里注明的“双扣游戏,山城雪”的字样,小云这才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就点击了“确认”。
加好友后,小云首要的任务自然是先查看他的资料信息,然后再看看他的空间了。哪怕个人资料不是真实的,但看看也无害处吧。原来“山城雪”名叫端木,年龄40岁,在一家IT公司工作。进入他的空间后,被他那恬淡的空间氛围所吸引。空间里,那空灵惹人遐想的音乐,那一首首优美的诗词和散文,就像一幅幅美丽的山水画卷。让小云如痴如醉。小云在想,这个山城雪哪里像是个在IT公司上班的职员,活脱脱一个大作家吗。这个人一定是个温文尔雅的俊儒吧。尽管网上有好多人的姓名和年龄都是假的,小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受好奇心和崇敬心所驱使,小云非常想结识这个叫端木的人。
从此后,两人“键盘作笔,数据传书。短信安慰,电话关怀”。你来我往,从没中断。彼此由各自的工作、学习到朋友、家庭,没有隐瞒的互相畅所欲言着。这一聊就聊了两年多。700多个日日夜夜,不算长可也不算短。两颗心已被牢牢地拴在了一起,并在互相擦碰,那熊熊的爱情之火已经开始燃烧了。两人都觉着到了非见面不可的时候了。
(二)
列车在飞速的向西疾驰。小云的心,就像飞速的列车一样,也在急速的飞驰,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到端木的身边。
已是六月,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绿色的高山,绿色的田野,绿色的湖水。列车穿行在广袤的绿色中。看着窗外的绿色,小云无心欣赏这美好的景致。这绿色还有完没完啊?这没完没了的绿色几时是个头啊?这火车怎么就那么慢呢?怎么就跑不出这个绿色的束缚呢?小云心里产生了一些莫名的疑问。她明知现在是绿色的季节,她也明知现在列车的运行速度是198公里/小时。可她就是觉得这路途太遥,时间太长,速度太慢……
小云坐着不是,靠着不是,倚着还不是。这列车座位上的所有姿势她不知换了多少回,总也感觉不到舒服的时候。她索性拿起放在前排椅背后面袋子里的旅行杂志。杂志上介绍各地人物和自然风光的那一幅幅优美的图片和那一行行优美的文字,怎么都吸引不了她的眼球,撩拨不了她的兴致。小云兴味索然。随手把杂志又放回了原位。
小云似乎觉着口里差了什么味,她立即从包里拿出了薄荷型的口含片,丢进了嘴里。一股清冽的香甜充盈着口腔。嗯,这个口含片他最喜欢。顿时,小云心里觉得甜滋滋的。她顺便问了一下旁边的一个中学生摸样的小伙子。“小帅哥,这动车什么时候到中原啊?”,小伙子好奇并无耐的望着小云“我的好大姐!你已经问过我六遍了。当然,这还不包括你像乘务员打听的次数”。就近几个座位的人都轻声的讪笑着。小云这才感到有点失态,脸上顿时红红的,越发的显得美丽。就若人面桃花似的。
“列车就要到东园车站了,要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的准备。”列车播音员播送着上下站的信息。小云赶紧起身准备下车。“大姐!你不是到中原吗?怎么在这里下车呢?下一站才是的”旁边的小伙子急切的询问着。“啊!这不是中原啊?不好意思!谢谢啊!”。小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就突然成了一个傻瓜了呢?她老实的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列车仍然在飞速的向西驰行。小云的心情,刚才是激动难耐、焦躁不安,而现在却变的有点莫名的担心起来。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前几次不是也约好见面的吗,可怎么就被这事和那事给耽搁没见成呢?这回不应该吧?呸!呸!呸!乌鸦嘴。这个念头刚一闪现,就被小云强行的给按回去了。“一定不会发生的,也绝不会有这个意外出现。”小云坚定的深信着。可心里却还是惴惴的。
上京到中原,动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一个多小时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很短,但对于小云来说就好像度过了若干年似的。她与端木相识的两年时间,似乎也没这么长久啊。这也让她尝到了度日如年的真正滋味了。对于小云来说,这一个小时简直就是度时如年,度秒如年啊。
列车经过一个小时零八分钟的运行,终于在中原车站刹车了。小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捋了捋自己的思绪,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准备着向期待已久的知心人张开双臂,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三)
跟随着熙熙攘攘下车的人流,小云急匆匆地走出了中原站。她向着两人约定的车站站前路对面的麦当劳店走去。
在站前路她依稀看到了一个戴眼镜,穿着深绿色T恤的男子在向这边招手,她也热情的向他挥了挥手。只见那个男子急切的向这边走来。突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飞快的冲向了斑马线,一个绿色的身影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十几米开外的路边。目睹了这一切,小云呆住了。眼睛睁得像铜铃,嘴巴张的老大,她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她连忙爬起来问医院的护士:“护士小姐,你们这有个被汽车撞飞的男子吗?他在那里?他怎么样了?”。护士眼睛红红的对她说“你是和他一起被120送来的,你只是晕了,摔了点轻伤。而那位先生就没你那么幸运,送来后经抢救无效已经走了,他的家人已把他带走,料理他的后事去了。”听到这句话,小云顿感天旋地转,有如五雷轰顶,一个趔趄,又一次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拔了吊针后就飞快的向外走去。医生连忙制止,“你到哪里去,你还在住院呢”,“我要走!我要去看他!万佛湖!端木!”小云已经语无伦次、声嘶力竭了。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疑虑的目送这个几近疯狂的女人,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四)
今天,万佛湖天气晴好,清风拂煦。端木说过,他和小云见面后就带她到万佛湖来游玩的,端木的家乡就在这美丽的万佛湖畔。
小云来到了松渡码头。微风撩起她柔软的头发,吹起了她的美丽裙边。此时的她不是来享受这和煦的湖风,欣赏这美丽的湖光山色的。她是来看端木的。看着眼前澄净清澈,碧波浩渺的万佛湖水。小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悲痛的心情,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顺着脸颊而下,轻轻的滴落在万佛湖里。眼泪和着湖水,这湖水仿佛也成了她伤心的眼泪了。
小云对着湖水,悲痛的喃喃泣语着。“端木啊!我来看你了。我是你深爱的小云啊!你怎么就不答应我呢?端木啊!你说过我们一定能见面的,见面时你一定会好好看看我的,你怎么就不看我一下子呢?你说过见面后你会给我一个深情地拥抱和一个热烈的吻的。你可知道为了那个拥抱和那个吻我几乎天天都在幻想,每晚都在做梦。无时不刻的不在渴盼着这一刻的到来,感受着做一个幸福快乐小女人的美好时光啊。难道你要给我的就是这个永别么?早知道我就不答应和你见面了。你怎么说话就不算数呢?端木,我恨你!”小云嘴里好像在骂,眼泪却哗哗的往下落。
“对不起!端木。有个事情我可能骗了你。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幸福的家,可这个家并不如我说的那么幸福啊。在我的儿子一岁的时候他就去国外了。之前还有过书信和电话往来,他隔一段时间或多或少的汇一些钱回来。可在孩子三岁以后,他就音讯杳无。至今我都不知道他在那里,在干什么?这样的婚姻还能算幸福吗?我骗你说我很幸福,是因为你说过你有个幸福温馨的家啊。我不想让你失去你的那个幸福的家。我何尝又不想和你厮守一生一世呢?你能明白我的心吗?你能原谅我吗?”
“端木,你说过你的命很硬的。好几次你都能在死亡的边缘,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这次,为什么就不行了呢?你以前是不是在骗我啊?你这个骗子!”她边说边不断地哽咽。
哭着哭着,小云几欲昏厥。直到日落西山,她慢慢的止住了哭诉,坚强的站了起来。她强打着精神深深的凝望着湖心那个身披夕阳灿若红霞的岛屿和那一湖被夕阳染红的湖水。“端木啊,这个岛难道就是你吗?这一湖殷红的湖水就是你的血液吗?端木啊,假如用我的眼泪装满这万佛湖水能换回你的复活,我情愿在这里一生一世的为你祈祷、为你流泪……”
(五)
小云正沉浸在深深的悲痛里。“小云!你找的我好苦!”忽然从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难道是梦?她将信将疑的转过了身。这一看没把她吓死。眼前这个人不就是端木吗?“你是人是鬼?”小云对着那个人大声的质问。“我怎么是鬼呢?大白天谁看到过鬼啊”。经他一说,小云将信将疑的仔细打量着他。阳光下,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穿着墨绿色T恤的英俊男子正张开双臂,向她爱怜的傻傻的微笑呢。地面上映着他那修长俊美的身影。“听人们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这一定是我日思夜想的端木了。”小云边看边想,一回过神来,就立刻向他扑了过去……
“你真坏!你没死啊?那么,死的那个人是谁呢?那个人不也带着眼镜穿着绿色的T恤吗?那个人还向我招手呢?”。小云在端木的怀里娇嗔的一股脑儿向他问着一连串的问题。“你向谁问过了那个人是谁吗?你给我打过电话确认过吗?再说,戴眼镜穿一样颜色衣服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呀,你就那么确认那个人是在向你招手吗?”。端木有条不紊,有礼有节的向怀里的小云仔细的解释着。听着端木的这番话,小云回顾了从车站发生的惊心动魄的那场车祸,到医院醒后的若干情形,再到万佛湖边自己悲伤的哭诉过程。这一幕一幕,这一切的一切就如若在梦里。
“小云,你还得还我两千块钱呢,走的时候竟然连医院的住院费不付就跑了。哈!哈!哈!哈!”端木开心的大笑着。“我给!我给!我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能活着在我的身边!”。一天的时间,让小云经历了太多,让她知道了生离死别的痛苦。她仔细的端详着端木,发誓再也不想与这个人分开。小云满是开心,一股莫名的暖流向上涌来,她热泪盈眶。这可是她一生最喜悦最幸福的热泪啊!
(六)
历经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思恋,终于相见了。夕阳下,一对倾心的恋人紧紧地相拥着,相拥着!他们在这美丽的万佛湖畔,感受着见面的快乐,感受着人生的幸福。轻风拂来,万佛湖的浪花互相拍打着,仿佛在为这一对至情至爱的人儿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