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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的弯枣树

2013-10-27 12:57 作者:君子一诺 阅读量:317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又放暑假了。

小时候,孩子们是最喜欢放暑假的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假期是最长的,最主要的,每到暑假,更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刻:顺藤摸瓜、逮鱼捉虾、戏水爬树……每一样都有说不上来的乐趣。

孩子们嘴馋,一到暑期就可以到野外的园子里偷瓜吃,胜利归来后,若是没被瓜主捉到,那心里美得比园子里向日葵的笑脸还灿烂;倘是碰上了瓜的主人,是要挨一顿大骂的,因为是成群结队地去“光顾”,动作又是那么地不小心,总会使瓜田遭遇“浩劫”。不担摘走了最大最甜的,而且扯断了瓜秧藤蔓,这往往是最令瓜田主人最上火的。瓜农们辛辛苦苦半年,就是要卖点瓜钱卖油添盐,如今扯断了藤蔓,真是令人伤心。听着瓜主的叫苦,仿佛此时才知道跟着伤心似的,又免不了一个个被牵着耳朵拎回到父母那里去受训。

大姨的三儿子,也就是我的三姨哥,长我三岁,因为两家相距很近,我俩又是同班,每每都是他带了我去。骂得最凶的、耳朵被拽得最长的往往是他,因为是“主犯”,每次受训,我都是站在他身后窃笑。

受训完毕之后,我又和三姨哥一块拉麻虾去了。三姨哥背起虾网,我总是提着竹篮跟在他身后,等网下了水,他在前面拼命地拉,我就负责在后面混水,到了沟岸,掀开虾网,我的活儿就来了,收获还真不少,通常都是小半天半篮子。要是今天这麻虾价位,我们哥俩一天还真能赚他个百儿八十块,但在那时,一个子儿也卖不了。白高亮的虾儿在锅里上了气,一个个红得可爱,出锅了,都拿到太阳下晒了起来——现在想来,我俩是最不能超度的,杀了那么多生。一个夏天过去,我俩拉得虾儿足足能晒满屋檐下的那满满一筛子。

有一回,我又和三姨哥去拉虾儿,我像往常一样跟在网的后面,一不小心,脚滑到了一个坑洼里,我咕咕咚咚喝了几口水,身体又飘乎乎露出水面,三姨哥在前面拉得正起劲,哪能知道我在后面掉到了水里,当我落汤鸡似的站在他面前,他才恍然大悟。接着嘲笑起我来,又让我吃刚拉上岸的活虾,说吃了活虾就会凫水,再也不用担心落了水会丢了性命。我照着他的说法不知吃了多少活虾,可惜直到现在,我也终没能学会游泳。

到了八月中旬,我们就不再拉虾,孩子们的目光全都转移到我家的院子里的五棵枣树上了。祖母说,那时祖父还康在,他们刚从遥远的甘肃玉门搬回老家的时候,大姑和祖父一起栽下的。据说当时有十几棵,不知怎的,到我记事时就只剩下了五棵了,这五棵枣树该有三十多年的树龄了吧。我家的老屋是两间半的宅子,盖了两间东西走向的正房,四间南北向的偏房,剩下了半间的夹道,和邻居的老屋接连在一起。每每忆起老屋,我总会想起那句“阿房宫,三百里”。那些老屋远没有三百里,但连亘也有三四里,它就是我记忆长河里那条长长的乌龙。

祖母和三叔一家住在正房里,二叔一家住在院子中间,我们一家住在最外边的偏房里,五棵枣树就分布在院落里三棵,院外南北各一棵。到了暑期的八月份正午,屋脊上总会响起噼里啪啦的砸枣声,茅屋的顶子被砸破了好几处,祖母一气之下就把院外的两棵枣树砍掉了。只留了院里的三棵树,分布在我们三家的厨房边。

三棵枣树品种不同,三叔家的那棵最先熟,祖母称它为灵枣,扁扁的,磨盘似的,既脆且甜。吃了三叔家的,就可以吃我家的了,一个个像绿玛瑙似的挂满了枝头,向阳的那边枣子,因为得了阳光的普照,就像少女晕红了笑脸。这种绿中透白泛红的玛瑙是最受欢迎的,每每下枣,前前后后邻居都会来抢枣,能下好几斗呢,都分给了各家各户。祖母也会留下一些个大饱满的,用开水烫了下,个个都像红灯笼似的安稳地躺在廊下的篮子里。每每有人来找红枣做药引子,祖母总会倾其所有,那人也就心满意足地走了;或是到了新年,祖母就会包红枣包子了。

暑期又到了,岁月的更迭却终使我与这些东西远去了。现在,每次我从卖枣摊前经过,都会发出感叹:这是什么枣子,哪里能比得上我家的枣子啊!可是,我梦中的那高高大大的弯枣树哪儿去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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