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后面的历史
胡同,是城市中一种狭长的通道。它是由两排院落墙体、宅门或倒座房、后罩房的屋墙连成的两线建筑物构成的。在两排宅第之间,胡同形成了一条隔离空间带,便于宅院的通风、采光和居民出入。
义县是辽西古城,历史悠久,自燕秦设郡、汉武立县迄今已两千多年。义县城墙原为土筑,明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改为砖城,四周城墙长9里四步,围成一个四四方方巨大的“豆腐块”,把107条胡同围在其间。这些胡同又把古城切成一个又一个方块。这种方块不但影响了义县人的生活,也影响了义县人的思想。
义县胡同的名称有各种来源。每个胡同的名称都记录着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故事,都透出历史留给后人的人文信息。600多年来胡同文化伴着一代又一代义县人的快乐与痛苦、得意与失意,升迁与落败走过一个又一个历史阶段。
义县胡同的名称多种多样,以古寺庙命名的占相当的比例,如大佛寺胡同、报恩寺胡同、城隍庙胡同、三皇庙胡同、东药王胡同、文庙胡同、南礼拜寺胡同、北礼拜寺胡同,财神庙胡同、上帝庙胡同等等,一共有17个胡同用寺庙命名。虽然义县古城内现存的寺院只有大佛寺、三皇庙、太平庵、嘉福寺等6座,但从胡同的称谓上可以看出当年宗教在义县的势利和昌盛。
有一些胡同的名称是用过去的商家老字号,如长发当胡同、陈纸坊胡同、石槽铺胡同、大德当胡同、悦来店胡同胡同等,这类名称反映了过去商业的种类及分布情况,可以看出当年古镇的经济状况。
还有些胡同名称涉及早期官府的行政机构的设立和分布,如旗仓科(清朝官府的仓库)胡同,捕盗营(清朝的公安局)胡同,翰林府胡同。讲到翰林府胡同的来历,就会引出清朝道光年间闽浙总督,河南、湖北巡抚、直隶布政使李鹤年的诸多故事。原来,这位名声显赫、皇帝曾嘉奖他在北京故宫骑马跑三圈的大人物就是从义县这条小胡同里走出的。李鹤年启用曾国藩与太平天国对峙、围剿河南捻军、受命治理黄河,有好多名垂青史的事迹,为义县人杰地灵留下了实例。
此外还有以姓氏命名的胡同,如王乐天胡同、东胡家胡同,南蔡家胡同等;有的以形状命名,如小辘轳把胡同、剪子胡同等;有的以街市命名,如鱼市胡同、米市胡同等;有以职业招牌命名,如马糖坊胡同、张机房胡同、康碾坊胡同、香坊胡同等;有以标志物命名,如塔南胡同、东城根胡同等。
胡同的命名带有很大的时代特征,就像年轮一样记载着历史的痕迹。解放以后新形成的胡同如农机胡同、科研胡同等,明显和老胡同区别开来,形成了一种新的文化内涵。
义县的胡同名称虽然被完整地保留下来,但大多数以名不副实,在衰败、没落。除了少数“大宅门”还在那里挺着,门外还保存已失原形的拴马桩、上马石,记录着失去的荣华,大部分民居的房屋都已经很残破,有的地基柱础甚至已经下沉,只有多半截还露在地面上。有的已被新楼房小区代替。有打不上水来的井眼、磨圆了棱角的石头棋盘,供人凭吊。西风残照,衰草离披,满目荒凉,毫无生气。
胡同名称不禁使人产生怀旧情绪,甚至有些伤感。但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席卷之下,胡同和胡同文化总有一天会消失。也许一个城市还会保留一两个名称,像西安的虾蟆陵,南京的乌衣巷那样,但大多数沉淀着数百载民族文化的胡同,将会被现代文明的繁华喧嚣淹没,不给后人留下任何痕迹。
散发着幽幽墨香的老胡同名称,何人能保护你昔日的尊严?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