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拾捡之八

憨嘴，我们那乡下人管小孩子老流口水为“憨嘴”。

“三憨嘴”在家里弟兄排行老三，年轻时爱赌钱，行踪在常年在附近几个村?飘忽，田地里的事都扔给他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二十多岁时，因为侮辱妇女，这个”三憨嘴“被判了几年监狱。出来后，仗着在监狱里呆过的本钱，破罐子破摔，在村里就有些胡搅蛮来，近乎横行。村子里的电工过去是苦差事，平日事儿多，收费难又遭村人白眼贫话，典型的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原来在村里干了十几年的一个老电工撑不住，就辞掉不干了。这个“三憨嘴”本来对电工一窍不通，但见有利可图，就把活揽了下来。自已雇了一个电工，向村里人收费比以前多了两三成，村里的电表都是集中安装在村里街道边的电线杆上，还用木箱子锁着，一月电表走了多少，都由他说了算。村人们大多不敢言语，再加上县里供电局的被他花钱疏通了关系，别人去告都没有结果，到后来大家也都无可奈何了。也就两三年功夫吧，在村里盖起了五间宽敞的青砖大瓦房，房基高过别人家有一人高。还娶了老婆，日子过得比村里一般人都好。

“赵大吼儿”，家中四男一女，他是老大。他娘去世早，当爹的拉扯他们不容易，过去家里困难，他没有结婚，几个弟弟倒是在他爹和他的拉扯下都成了家。他有些哮喘，乡下人称之为“吼儿病”，所以村人都称其为“大吼儿”。人性格简单直率些，在村里人缘不差。

也就是那一年夏天吧，在村里北边的新街边，“赵大吼儿”和村里另外几个妇女一起坐在石头堆上聊天。也该是命运如此，“三憨嘴”经过，就停下来插话。也不知怎的，就聊起电费的的问题，说着说着两人就谈僵了：

“大吼儿”就骂“三韩嘴”多收电费为人不要脸，

“三憨嘴”说我就多收了，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一石头把我击死？

“大吼儿”说是好汉你就躺下让我击？

这“三憨嘴”就真的在地上躺下了。

一是言语激到那份上，再加上旁边有几个妇女在看热闹，面子上过不去，平时对这个人又有些不满，当下脑袋气血上涌，“大吼儿”就真的举起一块石头砸了下去，当下脑浆四溅，躺着的人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砸的人和旁边的人都傻了，直愣愣的呆在那里好一会儿。还是一位妇女最先提醒：快跑啊，还等什么！大吼儿这才醒悟，朝村里后山跑去。又过了许久，村里人才通知三憨嘴的几个弟兄。报了警，几个妇女都推说不知行凶的人往哪儿跑了。

公安立了案，却抓不到人。“三憨嘴”的几个兄弟平时也和这个兄弟关系一般，去了几趟警局后，见没有什么结果，渐渐也就没那么在心了。“三憨嘴”的老婆是妇道家，更不知如何处理，再加上跟“三憨嘴”也没有多少感情。当下哭几声，过不几天，卷了家里的钱财回娘家了。

后来有人说，曾在某个偏远的省份见过“大吼儿”。不知怎的，我还是希望他过得平安一些吧，虽然我知道，在法律上他是一个有“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