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惊魂
不知道怎样的闪失,我被前后巨大的集装箱式货车,瞬间夹在其中,根本没有我思考的余地,没有仅够肩宽的宝贵生存缝隙,我绝望地疾速一个前滚翻,然后向车底滚动,“啊——”惊惧地尖叫拖着长长的尾巴。这一切都仅是一眨眼的时间,哪像我写的这样冗长和?嗦,生死就在一线间。
当然我一定是有惊无险,不然就不可能在此简单记叙这件事。我听见了车轮惊恐着强行抓地“哧——”的剧烈刺耳声,惊悚后缓缓睁开眼睛透过双手的指缝看,只看见一片模糊的白。
自己的处境渐渐清晰起来,我正痛苦的躺在床另一头的地旮旯,头顶撞着墙被痛醒来,看见的是黑暗里墙壁的白。原来一气呵成的惊险动作都是在梦中流畅的完成,现在只有孤独的晕痛和黑夜包围着我。
“痛!”浑身是尖刺的痛,头顶的灼痛欲破皮而出,跃跃欲试的非常强烈,我的头盖骨有再也禁锢不住的势头。我极力抚慰着自己的心绪,平缓平缓,慢慢慢慢会过去的,一切的危机。
我清楚的明白脚手有几处表皮的扑棱,头顶是一圈圈排列的血包,高低起伏,有几个隆得老高,手小心翼翼的捂着,生怕破裂开来,嘴里默念着:“包包散,包包散,别拿妈妈看……”我怕梦中的惊叫惊醒了楼下的母亲,或者她已经偷偷的在听天花板上的动静呢,我不敢开灯,强忍着锥心的痛不发出半点呻吟。
我重新回到床上,几乎是拼劲全力狼狈地挪着爬上去的,摸索过手机,刚过十一时。默默地念想着痛的减弱,包的消散。努力地回忆是什么样的闪失,让我被夹在巨无霸中无处可逃,很多似是非是的假设都不是那一瞬的闪失。提心吊胆这难道预示着什么灾难的来临,很是担心身边手机响起熟悉的夜半铃声。纠结着明儿的骑车与否,反复思考着梦境是预示呢?还是刚刚已经度过一劫了,可以安然上路……这样翻来覆去一直到慢慢迷糊睡去。
已经半天过去了,颈脖还不灵活,扭着发疼,头顶的血包虽消散了许多,但还时而一阵痛。想起这场数十年才遇波折,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一阵痉挛,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老家的窗该装上铝合金的护栏了,如果那一跃穿出窗外,可不是闹着玩的。
怀揣着不安和忐忑,我还是选择了骑车上班,因了时间和方便,更因了不让母亲乱七八糟的操心,小心翼翼地前行。坐下来放松的深呼吸几下,后怕里我倒认为可能是将要发生的惊险,在梦里兑现了,破梦了。感谢上苍对与世无争与人为善的我的万般眷恋和友好,我也是情愿受这梦里翻倒在床的另一头的痛。我也有过几次在梦里爬悬崖,到崖顶前最艰难的时刻干脆眼睛一闭,让自己坠落,那时的心倒是明白不会真死的,明天照样活蹦的我在现实中;但在阳光明媚的春天,你在攀山爬崖时,越是最后越是力竭的紧要关头,是豪丝都不能松懈的,不然脚下的万丈深渊会毫不客气地把你粉身碎骨。
还是梦里的好。虽然惊险痛苦,总还不至于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2012-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