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窈窕淑女”到《非诚勿扰》
近几年国学大热,从《诗经》到《论语》,从《论语》到红楼,都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被人们无限制的放大。诸子百家,唐诗宋词,也被人们贯以至高无上的价值并疯狂追捧。
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确实值得我们下大血本研究,却绝不是盲目的追求致使文化极度膨胀。文化本应该是有条不紊的发展,极度膨胀会导致文化爆炸,最终引起文化危机,形成一系列失去精髓,大众化的低俗文化。
为了从视觉上表现文化,许多东西被搬上荧屏。《孔子》,《李白》,《苏东坡》似乎是给我们提供了一次空前绝后的文化盛宴,盛宴之后却未“填饱”肚子。于是,我们开始疯狂的研究历史,为了某种目的,甚至不惜篡改历史。我们企图从古书中得到经商之道,治国之道,为人处世之道,却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一个怪圈。对文化的理解也很偏颇。
时下最流行的莫过于经典重拍,新《三国》我也断断续续的看了很多。褒贬不一,有人说它不忠于原著,语言过于直白。有人说它打斗太血腥,台词很雷人。所谓经典,不是它告诉了你什么,而是你学会了什么。我们之所以觉得原版好,是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最初的已经根深蒂固,我们很容易带着对比,或者批判的态度看待新版。我们往往会觉得古人有大智慧,其实有大智慧的是现代人,我们能从一些简单的文字记述中延深出一系列真理,这难道不是大智慧吗?经典必须依附现实环境,若是脱离现实环境,经典也只不过是一纸白文。
前段时间大家一直在热议《非诚勿扰》,关于马诺,闫凤娇,朱真芳,关于拜金女,艳照门,豪宅女的声讨一浪高过一浪,政府终于看不下去了,先后在《焦点访谈》,《新闻联播》上曝光,接着广电总局下达节目整顿的硬性文件。但我总觉得政府干预的效果明显低于民众的批评。美国持续了40多年的相亲节目还没有开播不到1年的《非诚勿扰》赚取的收视率高,不是我们的节目办的好,而是我们做了美国不敢做的事,说了美国不敢说的话。一边是被国人冷落的“窈窕淑女”,一边是持续高温的《非诚勿扰》,如此文化还能延续多久?
忽然想起了一个命题:什么是文学?按照语义学的解释,以语言文字为工具形象化地反映客观现实的艺术即是文学,这多少有些高深,不妨通俗点讲,一切与人类生活相关的记载都是文学。
很明显,若以花来比喻,文学应是鲜花,而非绢花与塑料花,后者虽能长久,终是失了真。“真”便牵扯出另一个命题:文学的精髓是什么?精髓即要义,也即灵魂,无可厚非,“真”就是文学的精髓,倘若没有了这“真”,该命题乃是伪命题。
说起精髓,就不能不提鲁迅。他铿锵犀利的文字像一把匕首直刺国人的胸膛,倘若没有“真”来做刀刃,旁人也只是看看,作为茶余饭后的乐子而已。无怪乎,惊闻陨星坠落,连美国作家斯诺也发出“先生已经作古,痛惜旧雨,文坛从此感彷徨”的慨叹。
随着消费时代的到来,文学多多少少打下了商业利益的烙印。从最初的不痛不痒到如今的大动干戈,脱胎换骨,着实令人担忧。担忧的不是文学消失殆尽,而是面目全非,这绝非危言耸听,自小浸在电视,互联网里的孩子看惯了穿越剧,清宫剧,搞笑剧,难免会对历史产生误解,尽管片头有“本故事纯属虚构”的提醒。
经典不是束之高阁的珍藏品,而是案头勤勤拂拭的纸张。回到书海里去吧!这倒不是说书本是阳春白雪,娱乐节目是下里巴人,只要真实,都能使人获益匪浅,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此。过度的娱乐化给“真”添了水分,泛娱乐化的结果必然是低俗化,真怕应了波兹曼的片名——娱乐至死!
我极其希望中国有一次类似于十九世纪欧洲文艺复兴的文化活动。当然不是让人们重回故纸堆里,终日说着“之乎者也”的话语,而是让我们回过来看看,看看中国过去真实存在着的辉煌的历史。
莫要因《非诚勿扰》失了“窈窕淑女”,倘若如此,那将是多大的悲哀……
2010年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