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愁
[编者按]:乡愁是故乡缕缕炊烟飘渺的情思,乡愁是故乡汩汩水流的情韵,乡愁是村头树梢上筑巢鸟儿欢叫的自在。本文以回忆的方式,纵横开阖,情理并茂,很是感人。
儿子的课本上有“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诗句。读后不禁心动,王安石革新失败后告老还乡,大有归心似箭之感。或许失败对他是种解脱,而故乡才是他永久的眷恋。
关于乡愁余光中已写到极致,如沧海一粟的我却还是难逃这个命题。何止是我,就像“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英雄项羽也难忘故乡,他攻下关中后,非做西楚霸王,他说:楚地是他的故乡,不做楚霸王如锦衣夜行,索然无味。
曾几何时,我也如项羽一样自负,相信靠一己之力能够走出家乡,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衣锦还乡。像毛泽东说的: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时至今日,我确实离开了家乡,走进城市,有了一份稳定的职业,可还是没能成什么大事。但对故乡的思念却与日具深。
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故乡,是一个太过平常的小村庄。和白山黑水间的其他村落没什么不同。但对于我,确实永远的牵挂。
曾经,我是那样熟悉那里的一切,那里的房屋,那里的道路,那里的小河,还有那里的人们。
村子里有二三百户人家,村东头是一条小河,河对岸是通往县城的公路。我小时候,河的两岸都是柳条丛,一开春,柳条发出嫩芽,我们就用柳条做叫叫(哨子),把嫩嫩的柳条放在手里使劲捏揉,直到皮和里边的杆脱离,把杆抽出来,柳条皮就成了一个桶,吹起来呜呜响。河里边得水挺浑浊,那也阻挡不了我们游泳的热情。游泳要等午后,河水不凉了,才下水,说是游泳不如说是嬉戏,至多会一点狗刨。在河里玩完后,特别饿,回到家一连吃几个大饼子。大人问:“干啥去了?”“玩去了”当然不能实说。“把手伸出来”在胳膊上一挠,一道白印儿。不知是谁发明的这种检测方法,百试不爽。当然少不了一顿笤帚疙瘩。
村里的路是土路,每到下雨的时候,就满是泥浆。这里是黑土地,虽然肥沃,却不爱渗水,下雨天不穿雨靴没法出门。有的人家只有一双靴子,就只能全家人轮流出去。或者干脆光脚。
一到冬天,下起大雪,村子后面,窝风的地方堆起半人高的雪堆,我们可以在里面掏个洞,钻进去。还有抽冰尜,射秸秆。进到腊月,家家开始蒸豆包,谁家蒸好后,都不忘给邻居送一盘,现在看起来豆包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这却是乡人们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
从此孩子们就开始盼年了,都希望过年能吃上好吃的,穿上新衣服,能放上鞭炮。这种感觉是现在的孩子无法体会到。
对于过年,我记忆最深的就是每次都吃多。每次都希望这一天慢点过去。
我恐怕再不能在那里过年了,也再不会有儿时的那份欢乐和忧伤。
人言落日是天涯,
望及天涯不见家。
已很碧山相阻隔,
碧山又被暮云遮。
太晚了,就写到这里吧····
(栀子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