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那些时候
掐指算算,进入社会也才两个月,仿佛,那个时空中的我正在岸边努力拉着我的手,而我却身在时间的竹排上,不由自主的向前,任我如何伸长手臂,我们都只能越隔越远,最后他从指间彻底的离去。我好想把他带走,可我明白,同一个时空,不能有两个我。我们只能相见在梦里。
每天恍惚中,总见到那个时期的自己,时而狂暴,时而忧郁,但我从不掩饰,因为身边的人都能接受或包容这样的我,什么时候我沉默了,乐观了,她们反而害怕了。但现在,我身边不再是从前那些人了。现在的身边人或许是已经接受了太多像我这样的人了,心理已达到饱和,无法接受一个我了。
所以,就收起我的个性,实在掩饰不了的心情,只能带个面具。身边,坐着的都是和我一样的人,初出茅庐,涉世未深。但,我却不能把她们看成是学生了,想到此处,心便隐隐作痛。她们曾经是学生,但一定不会把曾经的单纯奢侈给我,身在咫尺,可心在天涯。天涯与咫尺有时候是手牵手的,但现在,它们隔着的是银河系。也许是我心里过于阴暗,看到她们我总想到一个词,心口不一,笑里藏刀。
于是,有什么话都是心里藏着,有什么事尽量自己解决,乐于助人这个词虽然没有过时,但用的次数多了难免失效。噼里啪啦的打完了一张表,趁着领导都不在,同事也忙着无暇顾及我,便偷偷登个Q,在Q中碰到了我朋友。
朋友告诉我,她现在的生活像个退休老太婆。这是悲剧又无奈的生活。很多同学在她的签名下回复说,啊,好悠闲啊,我们都快累死了。我是刚从那种退休生活中脱离出来的人,深深体会它的痛苦。
看着大家都出去工作赚钱,羡慕的睡不着觉了,哪怕是打工混日子,都比我那时候强。至少别人问你工作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的回答说自己在哪个哪个公司做什么什么事,反正别人也不一定听说过那个公司,更不可能知道你那职位是干什么的。有些职位听上去好听,其实跟打杂差不多的。
每天吃饭,都是数着米粒,想着一粒米要多少钱,我已经白吃了多少钱了。父母关心的叫我多吃点,我的心反而更难受了,更不好意思吃了。已经白吃了他们二十多年的饭菜了,现在应该是回报的时候,可我还在白吃。
那时候,最怕的是有人来拜访我父母,因为他们一定会问我,你工作弄的怎么样了。而我,尴尬的说,还在找。然后对方有问,前几天某个事业单位在招人考试,你去了没啊。我很无奈的说,没有。接下来,就是一顿不知所云的训话。我依依呀呀的应着,头点的跟啄木鸟的一样,期待着,是谁的插入语或是那个人的结束语。
更可怕的是,我出门得先开门四下里瞅瞅,确定没有认识的人出现在周围,我才能安心出去。有段时间,特倒霉,每次我一开门,对面的退休阿姨就跟着开门,仿佛一天到晚盯着我们家门一样。然后就是问东问西,我就怕又问到我工作的事上去。
后来,干脆连门都不出了,反正天也热,深居简出算了。这个啃老族当得,真是里外不是人。
现在,我进入了自食其力的生活,还是前几天找到的工作,自卑的心情虽然是摆脱了,但却感觉在刀尖上行走。然而,每个时期要做不同的事,有不同的感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要做的只能是在刀尖中努力的向前了。别了,那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