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二姐
二姐的大儿子考上了大学,小儿子还正读高三。姐夫常年在外打工,紧紧张张地供着两个学生的开销。
二姐就在家里喂了一头奶牛。牛不是长得不好,膘肥体壮的,可就是怀不上崽崽。春去秋来,牛的毛越发的光溜光溜,长长的尾巴一甩一甩,总是不紧不慢、从容地咀嚼着,那份悠闲、那份自在,还真不亚于蓝天上柔然飘荡的云朵,令人不得不慨叹,当今做牛也超然。
牛自在了,二姐坐不住了。按照牛医开的方子,红糖水、营养液没少给牛喂,可牛肚子里依然没有牛宝宝的影子。奶牛奶牛,没有牛宝宝,又哪里来的牛奶水水卖钱呢?那牛,吃不少吃,喝也不少喝,这一点就象我小说里的瓜子纪保一样。可还不如纪保,小说里的纪保瓜到最后消失了,牛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和人一般,一日三喂,它缺了哪一口都会对着你哞哞地叫。实在没法,二姐找来了杀坊的人。牛卖了,二姐心里空了,必竟是从此就掐断了奶款的财念哪!二姐着急,所卖之钱,准备换回一窝猪崽崽。
听人说,槐李村有一窝猪崽。二姐装了钱,骑了摩托车就去了。没错,确实有一窝猪崽,十二个,却有-个猪崽是半截腿。卖家说,猪腿不行了,你不要的话,我就留着自己喂。二姐看着囊嘟嘟的猪崽实在可爱,就说,腿断了还有条命,就凑个双数吧!
猪崽一逮回家,村里养猪的人就笑了,说,你这个坏了腿的猪,可能是要贴本了;又说,腿坏了就长不过别的猪,你养的时候不好养,卖的时候不好卖。话说完了还在呵呵地笑。
晚上,二姐电话告知了我,我先是意外,然后也笑了。我家可是有养猪经历的,尽管贴赔的程度用万字做单位,至少还是懂得其中的来龙去脉的。我对二姐说,人家是懂家,难怪笑。那只坏了腿的猪,假使长得再好,卖的时候经纪也会杀价的。换了我,我就直接把那猪撂了。二姐说,我看那也是个命,喂着算了,已经做了这号事了。我只好笑着说,那也行。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我的脑子仿佛清晰了许多,第一时间想起了二姐的猪崽崽。我拨通了二姐的电话说,现在贴还只是贴个崽钱,不养它不受那把著,不卖它不受那闲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它用袋子装了扔到积水沟里去。二姐说,我已经想好了,把它送人去,就权当是我做传销了。我噗地笑了,接着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还真怕你舍不得或不忍心呢!
电话挂了,我心里还在想着善良质朴的二姐——人家避之不及的半截腿猪,她却说那是个命,凑个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