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轻绕梦旅流年
时光一截一截断裂成尘。风起,尘扬------用这样的方式告别那些薄雾轻绕的梦旅流年。
——潋棋
玻璃做的风铃在风中终于断落,发出最后短暂的呻吟,呼救那些不再回来的遥远夏日。我将碎片碾入泥土,一同带上南下的列车。风婆娑,我如大雁南飞,经不住频频回望。
日子被一页页撕下,满地碎片,如狼藉的街道铺满秋叶。落叶里归雁划过眼前,将整个世界隔绝。埃棋的死,如刀划过我的心。到最后的最后,我才明白,不只有我最初的梦想如纯白的花落下。连带的,还有阿离的不羁。他最后的淡然,终于让我有勇气告别那些薄雾轻绕的梦旅流年。
阿离选择将命运的纹络定格在最美的瞬间,那些贴满房间的照片,只有阿将才会明白。阿离拍下的不只是美好的繁华,还有那些隐忍在繁华背后慢慢滋生的罪恶和苍凉。
当生命脱离了它原有的轨道,而不受任何事物拘束时。我可以留下什么去证明我的存在。我习惯用沉默代替一切,却总在无意间想到许多伤心的往事。总会有莫名的感伤。厌倦了彼此伤害的日子,似乎每天都开始麻木,但却又会想象明天是什么样子。
在那张照片的背后,我看到阿离潇洒的笔迹,对于他最初的恨,我承受的也是心安理得。这个一直骄傲前行的男孩。埃棋最后苍白的微笑就定格在水中,漂浮着起伏不断的笑容。谁会忘记那个永远都回不来的女孩?
当阿离抛弃他的梦想,甘心为埃棋做一名流浪的摄影师时,我和阿将之间就唯有决裂。那些长在花丛里的荆棘,在时间的尘土里,消磨,尖锐的棱角被磨得光滑。
我一直认为,无比优秀的阿将,是无所牵挂的,无所忧伤的。却不知,在阳光的背后,是哭泣的阴影爬满生命的落叶,清晰的脉络,如岁月的尖刀,将我们刺得失去知觉。却还要挂上微笑掩饰自己的悲伤,对别人微笑。阿将说,这就是快乐。
当那些人那些事在我的记忆中淡去时,我开始慌了。飞珠溅玉般的记忆在我们彼此思念的同时又开始模糊。我也尝试着忘记,学者不在乎。可是在我再度摸到那些记忆时,曾经刻骨铭心的往事却浮现在我的眼前,想抹去却越来越深刻。于是,我学会了妥协。我简单的生活不再那么单调。我可以孤单,却不可以孤独。
这是在阿离写下那一段话后,阿将写下的。原来再怎么阳光的少年。在岁月的风过时,也无法抵达一个叫“幸福”的名词。是不是岁月的风过于柔弱?在别人面前,阿将总是将“完美”诠释得淋漓尽致。就像他一直以来的理解,支撑起我度过三年来没有埃棋的日子。在枯索无味的空间里,我终于摸索到几丝让我存在的理由。
无论是埃棋,阿将,还是阿离。他们都始终如薄雾,轻绕过我的流年。如拂过湖面的一阵风,捉摸不透,无影无踪。偶尔的滑过水面,波光滟潋,浮光掠影。而我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告别。
对于这些美丽的名字,曾经最初的恨,和最后的释怀。就像阿将对阿离说的,累了,就回家。一般淡然。却可以让我独自搭上南下的列车。回头看,最初最后站在身边的那些人,原来不曾变过。
埃棋,阿将,阿离。他们是我人生中最烫手的书签,可最美的书签也会陈旧。如薄雾轻绕过我们的流年。清风吹散薄雾后是曙光。就像我们的明天,波澜壮阔后,会是海阔天空。
当我们还是个孩子,那个世界,到处是欢笑。随便拾起的都是欢乐。而我们始终都只是个孩子,一些温暖的陪伴即可安度一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