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露天电影
茶余饭后,无事闲逛,来到热闹无比的茶乡广场。
易经八卦形的广场,明显地、人为地分作了几大块:靠太阳城一方,锣鼓喧天,前安阵阵,是为老年块;靠天壶一方,歌声渺茫,舞影翩翩,是为中青年块;靠茶山一方,茶乡广场入口处,一块四方形的白色屏幕高挂,歌声飘渺,不绝于耳,人们蹲在屏幕前,耐心等待,是为电影块;靠大川超市一方,老中青幼齐聚,歌声悠扬,舞步整齐,舞态轻盈,相当专业,是为专业块;靠浙大广场一方,大屏幕前,人们驻足观看中央新闻联播,知天下大事,品邦国兴衰,其乐融融,是为电视块;广场中央,大人小孩,人流随圆而动,或栖息,或站立,那姿态,那气色,好惬意,是为中央块!我不知道我究竟属于哪一块,混而杂的歌声,涌动的人流,极醒目的白色大屏幕。面对这一切,我感到惶恐,我感到不安。
我站立在广场中央,时而看看天空,红霞朵朵;时而盯住白色大屏幕,那醒目的字幕:“刘三姐”,看起来好温暖。刘三姐的歌声似乎还飘荡在石牛山巅,巍峨的晁子山头,高高的望乡台上。
曾记得我儿时看露天电影的情形,那是生产队第一次放电影,宽阔的仓库大坝,挤满了人群,动听的歌声,响彻山里山外。电影开始了,听不到喧闹,看不到人流,人们完全沉醉在生动的故事情节里。换片时,调皮的小孩,还做各种动物的投影。电影结束了,寂静的山村开始了沸腾。散乱的人群,从仓库大坝向四面八方涌动。呼幺喊儿,喊爹叫妈,吹嘘打哨好不热闹。如水的月光下,人们哼着主题歌,谈论着故事情节,为鲜活的人物形象所感染。星光下,人们打着火把,组成了一条条长龙,在幽深的山谷里穿梭,在潺潺的溪涧边往返,在宽阔的沙石公路上奔忙。悠扬的歌声,在山谷里飘荡;清晰的议论,在耳边回旋。为了能看一场露天电影,我走村串寨,跋山涉水,披星戴月。唱电影主题歌,谈电影中的人物形象,拉家常时议论电影中的故事情节,给老人祝寿,为令郎完婚,包场露天电影,在那时代,是多么时尚的事儿。
如今,我独自一人站立在广场中央,看着儿时曾看过的露天电影,回味着儿时看露天电影的那一幕幕情景。我不止一次的感叹我那时的记忆力好强。看一次电影,竟能动情地唱主题歌,竟能完整地向大人们复述故事情节,竟能清晰地记得人物形象,甚至在游戏时竟能完整地模仿人物的言行,这是为什么?看着那一块块涌动的人流,听着夹杂着歌声的喧闹声,目睹着大屏幕上灵动的画面,我不知道我自己该定格在茶乡广场的那一块?
我渴望儿时看露天电影的那份热闹与清寂,我渴望儿时看露天电影的那份激情与记忆。别了,我儿时的露天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