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歌兰《黑雪》诗作赏析

（序）

后来，连他的舌头也给割掉了

“七个窗口像树叶飘落”

古堡一样的房子，漆黑的通道

古怪的穿着黑袍的人

小艾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那个人把几个

肉糊糊的死婴塞进蛇皮袋，交到一个老妇人手里

那人接过几张票子注意到走廊里有人人，头发像钢针一样竖着

你不要慌，也不要抖。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要

看见什么，而是为了看不见什么

你——是最好的帮手

噢。我什么都敢做。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你从一落地就是这样子

有些人天生就这样子

舌头是一座监狱

哦？我还没有考虑到我的舌头

我会比你先考虑到

眼睛是疯人院

我以为我的眼睛瞎了，就可以回到我

建造的宫殿里去了

如果没有舌头，你完全可以无忧无虑

地生活在现实世界

“嗷——”小艾一声惨叫，半截舌头像一只夜莺飞出窗户

大团大团的黑棉花从天下降下来，把小艾包裹住了

“七个窗口像树叶一样飘落”

黑暗是温暖的

名作赏析

此诗原载于《诗歌月刊》2010年第1期。此诗是一首序诗，我不清楚是诗人为那一部佳节所作。此诗留给读者的影象是一个荒诞的、血腥的、恐怖故事。古堡、监狱、疯人院、黑棉花等一些让人恐惧的词汇将读者带入一个恐怖的世界。诗人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好像与第三者对话。全诗可分六个层次来解读。第一层次，首句“后来，连他的舌头也割掉了”好像接续上段完整的故事。我（即小艾）、那个人、老妇人是这一情节的角色。“七个窗口像树叶飘落”这一句诗人用了引号，不知出自那位名人之口。这话也暗示人身上的七个器官“一对耳，一双眼，两个鼻腔，一张口”人头落地了，连舌头也没有幸运，七个器官自然会像树叶一样飘落。

诗的第二层次“古堡一样的房子，漆黑的通道，古怪的穿黑袍的人”这一层次向读者交代了故事发生的场所，（在一个古堡式的房子的通道里）及人物（几个穿黑袍的人）。

诗第三层次，主人公之一“我”（即小艾）出现，通过我的眼睛看到一个交易死婴的场面引出全诗。首先我看到“那个人”与“老妇人”之间的交易，然后是我被惊吓，最后通过几个人的对话来揭示一种荒诞的故事。

第四层次，是人物之间的对话。

“那个人”对我说“你不要慌，也不要抖”。

而我的回答是惊恐的“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要看见什么，而是为了看不见什么”。

“那个人”又说“你——是最好帮手”。

我似乎在装着震静回答并反问道“噢。我什么都敢做，你知道？”

“那个人”又说“是的，我知道，你从落地就是这样子，有些人天生就这样子”。

第五层次，“那个人”又提出“舌头是一座监狱”的观点，

而我的回答似乎的疑惑的“哦？我还没有考虑到我的舌头”。

“那个人”却说“我会比你先考虑到”。

“那个人”又说“眼睛是疯人院”

而“我”的回答“我以为我的眼睛瞎了，就可以回到建造宫殿里去了”。

“那个人”又说“如果没有舌头，你完全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现实世界”。

我“嗷——”的一声，觉得“半截舌头像一只夜莺飞出窗户”。

第六层次，诗人进行了场景的烘托。“大团大团的黑棉花从天降下来，把我（即小艾）包裹住”，来烘托场景的悲惨。于是“七个窗口像树叶一样飘落”与开首相呼应，黑暗是温暖的，诗人用了反语。

全诗通过这荒诞的故事，揭示了人性的险恶，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进行各种非法的交易，人可以不择手段扼杀一个人的言论。如果你不该说的说了，不该看的看了，轻一点的将你送进监狱，送进疯人院。重一点的割去你的舌头，挖去你的双眼，这反映了一个不正常社会，非正常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