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人（11）

不眠夜，我的心中也下起了一场狂风暴雨。——题记

我遭到了这突如其来的雷雨，这突然的变故，我的精神几乎崩溃了，似乎有人拿着一把凿子，叮叮当当地在我的刚刚结了痂的伤疤上凿起来，这使我浑身疼痛起来，这还不算，最后他把我的伤疤连皮带肉地撕下来，血淋淋的一片，就在这个晚上，我发起烧来。

我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意识中，那雷声，那雨声，那风声，还有那撕心裂肺的喊声：“你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们的父亲早就不在人世了”。谁是你的弟弟，谁是你的弟弟，我不愿意做你的弟弟，我有弟弟，那个弟弟现在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也许，他现在已经娶妻生子，正生活在一个快乐的家庭之中，你不要用那样的眼光来看着我，我不要做你的弟弟，我不要，我不要，我声嘶力竭的喊着。你认为我愿意做你的哥哥吗？我也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可是，他的的确确是我们的父亲，虽然他已经不在人世，就在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已经离开了我们，而且是上吊死的。我怕，我浑身颤抖，牙关紧咬，就这样还是不由自主的发出得得得的声音来，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仿佛听到了我八岁时的一个夏夜，那夜月光如洗，我在院子睡得正熟，我被“大高啊，快醒来，大高啊，快醒来……”的凄惨叫声所惊醒，我吓得赶紧钻进妈妈的怀里去，我问妈妈这是怎么了，妈妈对我说，“有人上吊了，用叫声把他喊回来。”可那喊声始终在我的记忆里深藏，可他为什么要在这么美好的月夜选择了死亡，难道爸爸的死也是在这样的月夜也是在这样的喊声中死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喊声又一次使我恐惧，这喊声撕扯着我的心，我的肝，我的肺。我不相信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会在一个女人的百般唠叨中，百般吵闹声中，百般刁难中，百般骂声中死去。

我模糊地听到了我小时候听到的家乡特产童谣来：“那个鼻子，那个脸，那个小嘴一点点……”是的，我现在明白了，这首童谣，绝对和那个我刚刚认识的哥哥的妈妈有关，她也在我真正的父亲死后过得非常非常的凄苦，而后便是愤恨，而这愤恨传染给了我现在的哥哥，我现在的哥哥是生活在极度的愤恨之中，他的愤恨，我的悲苦，这是我们人生命运的写照，是的，这写照，只能成为过去，不能再让它重新抬头，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就应该活得精彩！

在这个我心中下着狂风暴雨的夏夜，我忽然坐了起来，我要和我现在刚刚认识的哥哥携起手来，共同闯过下着雷雨的过往，走向美好的未来。

作者：王兴进

2012-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