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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鱼记

2013-10-15 05:13 作者:飘玲 阅读量:29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的家乡是名副其实的黄土高坡,离河很远,小溪流也没有一条。只能是“吃山”了,能吃上水里的美味很不容易。好在还有一个水库,要不,很少走出大山的人会连大面积的水都见不着。

水库是60年代修建的,选了一个地势较高、三面环山的地方,那是我们爷爷奶奶一辈居住的地方。因为修建水库,房子都迁到了外面。水库不是很大,雨季时,水库蓄水量增加,呈一个“吕”字形,上方是一个长长方方的“口”,下方是一个略圆的大大的“口”,两个“口”字中间用石头垒了一道“水墙”,只留不宽的一处豁口。这是为了方便水库养鱼。筑起的高坝将水库与外面层层叠叠的农田隔开。坝的右侧,有一斜排长长的木头塞子高高立在圆洞里,那是泄洪放水用的。

水库里养了鱼,养得最多的是草鱼、鲤鱼和鲫鱼,承包给村里人。过年时会把水抽干,捞鱼卖,捞完后养鱼的人让我们组上的人去捡小鱼,虽然冬天非常寒冷,水刺骨般冰凉,但这时总是水库边最热闹的时候。很多人穿着棉衣跳在很深的泥浆里奋斗,有的一家老小齐上阵。背背篓的,拿蛇皮袋的,拿各种捕捞工具的,他们费力地跑来跑去,看到哪里水面动或是泥浆处有鱼在跳,几个人同时朝那个方向移动,岸上还有人不停地指挥。像极了篮球场上的激烈场面。抢夺声、欢笑声和小孩子的喊叫声连成一片。岸上生起一堆火,养鱼的人和买鱼的人就围在一起论鱼买鱼。等到黄昏,炊烟升起时,家家户户传出滋滋滋煎鱼的声音,整个山村飘散着一股平时难以闻到的鱼香味。

虽然有水库,但是父母从不允许我们到水库边去玩,因为水库曾经吞噬了好几条年轻幼小的生命。放牛回来,牛儿在水库边饮水时,我们打水漂也要隔得远远的。过年时捡鱼,我们几姐妹也从来不被批准过,妈妈会去买养鱼的人捞上来的鱼。

话题扯远了,水库里的鱼不能钓、不能捡、更无法去捉。捉鱼,只在水库从涵洞流出后的水渠里进行。夏季,田地里需要大量的水,水渠天天满满的。水渠是水泥浇成的,有专门负责放水的人清理,总是很干净。在水渠流经的宽阔的处,用水泥修了一个长方形的小水塘,用来洗衣服。这个水塘下方又是长长窄窄的水渠。水库里养了鱼,自然会有一些小小的漏网之鱼顺水流出来,它们就会在水渠和水塘里停留生活一段时间。没有漏网之鱼也没关系,这里永远有小小的长不大的“千年鱼”,大概是说它们就是长一千年也是那样小小的、扁扁的而得名的。泥鳅也是可以碰到的,偶尔还会发现小小的鲫鱼。

这些鱼是没人理的,因为它们很少,又小,而且几乎没法吃。只有我们小孩子才有兴趣,捉回来,养在从奶奶家费尽口舌要来的罐头瓶里,摆在家里堂屋的饭桌上。趴在那里看,一遍遍换水,向小伙伴炫耀,内心获得极大的满足。用今天的话来说,那些小鱼就是我们儿时的宠物。

要捉鱼,却不是简单的事。太阳毒辣的中午,鱼儿们会躲在水草里或是在水下不太游动。而且也只有这个时间,我们是自由没活干的。在家里找几个装过盐的袋子或是罐头瓶,再拿两只平的竹簸箕,一路飞跑来到小水塘边。先把竹簸箕分别放到水塘上、下游的水渠上装好,当成两道网。然后,一个人从水渠的最上游一路浩浩荡荡用脚赶下来,边赶边吆喝。水会急速向下流,到了水塘处的第一个竹簸箕处,接应的人迅速将簸箕提起来。冲到簸箕里的小鱼就在那跳来跳去,露出白白在肚皮、青灰色的脊背。把它们放进袋子或瓶子里,装上水后,大家都围着观看评论一番。然后,换人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有时浪水高,有些鱼儿会冲到水塘里,水塘里也有小鱼。没关系,重复几次后,几个孩子一起跳进水塘里,一起朝下赶,下面用两个人迅速提簸箕,鱼儿自然跑不了。折腾一个中午,个个晒得皮肤像涂了一层褐色油亮的蜡。脸上、手上、脚上都是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把别人当作哈哈镜照着大笑起来。分了鱼,一个个心满意足地跑回家。

记忆中,我参与捉鱼的次数很多,但总是围观的多,下水的少。在我家,最热衷于这个游戏的是妹妹和弟弟。妹妹从小带弟弟,感情很好,总是在一起。他俩总是在中午偷偷溜出去,分工明确,弟弟赶鱼,妹妹守着,及时提簸箕捞鱼。可是鱼一捞上来,弟弟就不让妹妹捉了,他总要自己动手把它们放进袋子里。有时装了盐的袋子还没洗,水又装得少,没过多久,活灵活现的小鱼就翻白了。弟弟却又责怪妹妹,妹妹脾气好,总是让着他。鱼拿回家,他也不让我们替他换水或是移动他的瓶子,那样他会大发脾气不可。

而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到一个邻居家的水塘里捉泥鳅、捡蚌壳(方言,即蚌)。这个水塘原来是一块田,后来养了一些鱼,几年后不再养鱼了,就把水放干,把鱼捞完。我们小孩子也去帮忙,因为没有什么大的鱼了,捉到小鱼,我们也会自觉放到主人家的鱼篓里。但是捉到泥鳅和捡到蚌就是自己的了,可以拿走。那塘里的泥比较肥沃,泥鳅特别大,个个有大拇指般粗细,滑溜溜的像蛇一样。冷不丁摸到一条,吓得我手一甩就丢掉了。不敢在泥里翻找泥鳅,那些露在泥土上和半埋在泥土里的蚌就是我的“猎物”,一个个手到擒来。它们黑色的外壳,扁鼓鼓的身体,我想把那两片硬壳分开看看它们的身体内部,无奈怎么用力也分不开。这个捡起来不费力又容易装满,一小会就可以捡一小桶。拿回家,放在一个大桶里养着,滴上几滴茶油,让它们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吐干净才可以食用。味道好像很不错,但是又想不起来。直到前两年到我舅舅家,舅妈做了一道菜,白白的肉拌了坛子里泡的酸辣椒,肉很细嫩,也有嚼劲,又很爽口。我们几姐妹筷子雨点般在落在这个盘子里。我想,为什么我每次都不能把猪肚子炒成这个味道呢。吃得差不多了,我就问舅妈这个猪肚子怎么炒的。舅妈笑笑说,不是猪肚子,是蚌肉,水塘里养的,放在冰箱里冻着炒的。我们几姐妹都惊叹,哦,原来这是蚌肉啊!又大叹,原来蚌肉是这个味道啊!小时候吃过蚌肉的味道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倒是捡蚌的情景还时时想起,非常清晰。

今年暑假,妈妈生日,我们一家三口和妹妹一家一起回家,意外停了自来水。我们就来到多年没去的小水塘里洗衣服,想起这个小水塘在童年带给我们的欢乐,好像突然又回到了儿时。只是我们再没有赶鱼、捉鱼的兴趣了。看到水塘下的淤泥里不断有气泡冒出来,我们几个还是动了童心,回去取来儿时捉鱼的工具,在水塘里忙碌起来。把水塘里的淤泥挖起来找泥鳅,但是那天水太大,淤泥又多年没有人清理,太厚,忙乎一阵子,只捉到三条大小不一的泥鳅。没多久,就感觉又晒又累,提起东西收工回家了。

儿时捉鱼的乐趣,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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