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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李栋梁中学之住行

2013-10-14 01:41 作者:铜刃 阅读量:33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上回说道,上中学的第一天,由于人多宿舍紧张,还是睡的大通铺,根据人数和实际可用的通铺宽度,每个人只有不过二十厘米的宽度可供睡觉,还是班主任亲自拿了皮尺来量,从窗户开始按照报名时的编号来对号分割。其实,在今天回想,当时就像是养猪或是养奶牛一样,固定的位置和固定的宽度,每天夜里头朝一个方向,这些就是上中学时住的环境。

“伟大”的李东梁中学座落在李东梁苏木正北郊的一个石头坡上,校园的大门是朝西的,门设两个大砖墩,分别悬挂一扇镂空大铁门,两扇门两侧特别粉刷为白灰前面,上写“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整个校园不过8000平米左右,所有的院墙围着一个成三十度陡坡的小土丘,其实是称不上土丘的,是块较大的石头而已,只不过那石头大的可以建房子,一排宿舍和两排教室,都是平房,仅此而已。

宿舍是连在一起的一排,估计得有十一二间的样子,屋顶为人字造型,红瓦饰之,最高处五米左右;墙体为红砖所砌,每间宿舍宽约十米,入深约七米左右,成棺材造型。宿舍朝南墙体设木质窗户,每间宿舍设三扇大窗,分别又被分割成见方600平方厘米的小窗格,又用小钉子别了玻璃在上面。几乎是所有的时候,玻璃不可能是全部完好,要么是被风吹掉,要么是被厉害的爷们儿们用石子射掉,只为听那咣当一声巨响,所以经常看见烂玻璃的窗格会被打饭的尿桶填上来挡风。每个宿舍都开一扇门,木质框架,铁皮包之,黄漆涂刷,多年以后,黄漆掉而铁锈生,加之尿液侵蚀,再加上被一届又一届学生的无情蹂躏,远远看去,像个沾过水的破纸箱一样,软哒哒的,毫无形状可言。

宿舍的外观大体如此,现在何如全然不知。

宿舍内部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宿舍的内墙是白灰粉刷,粉是劣质的粉,所以刷过以后,只有稍稍靠近,就会擦到身上,白色一片。每个宿舍在靠东侧处掉一只25瓦灯泡供照明,开灯时间为下夜自修后的半小时,平时一概不开,无论发生什么情况。

“可爱”的李栋梁中学,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一张大床。每个宿舍里只有一张床供三十几个人睡觉,尽管是一张,因为它是“凹”字造型,分别沿着宿舍的三面墙铺展开来,所以面积还算可以,然后放上铺盖便可睡觉。

大床的床板是可活动的。因为大床经历多个春秋,所以体力有所下降。到了我们读中学的时候,床已经摇晃的很厉害了,而且幅度越来越大,所以捡馒头的老大爷上去是下不来的,因为床晃起来不亚于海盗船。有的床板断了,还有的床板因为床摇晃的太久,所以长度已经够不着两边的角钢凹槽,所以像跷跷板一样,经常掉下来。很多次,站在床上吃饭的同学端着土豆水走在上面被翘,遭遇被洗澡的尴尬,馒头像橄榄球一样被射出很远,还摔的胯下生疼。

上回说到,关于睡觉的铺盖只是略略介绍了一下。话说当时上学都是自带铺盖,有的是小卷行李,有铺盖和牛毛毡子,而有的哥们儿则拿的是大草包,铺在床上很“霸气”,足有两米宽,相邻的人则占了便宜,一起享用大草包,睡下来还高高在上,爽得一塌糊涂。

说说鄙人的铺盖,鄙人睡在东墙角,从家里带了一牛毛毡子垫在下面,上铺一羊皮褥子,由于幅度够宽,所以和邻居一起享用。初一那一年睡得不怎么爽,由于空间太小,差点被挤死,而且因为人多,学校里拉水烧水的乔喜那个王八蛋根本不可能有洗脚水提供,所以大家都洗不上脚,所以夜里整个宿舍里臭气熏天,那臭气持续而强劲,多的都来不及扩散。

后来,逐渐有退学的人,每走一个就会腾出一些空间来,所以大家都在期待有人退学,可也奇怪,每学期总有那么一两个哥们儿不想再来上学,于是就爽了我们,大家欢呼雀跃(“弹冠相庆”,现在想想那时的想法真是十分邪恶),然后瓜分他留下的几十厘米领土,其实分不了多少,没人不超过一厘米,可心里舒坦,反正会觉得松宽些。

有一年,盛传本人睡觉的地方仅是一宗坟墓,而且有人在墙外正对着我睡的床铺焚烧纸钱还放了供品。后来亲自去查看,果真有人在那里点了纸钱,还有苹果和蛋糕的碎末。那段时间,我每天夜里都在睡梦中慢慢坐起来,等睁开眼后想我为什么要坐起来,然后再躺下接着睡觉,如此反复很多天。后来我的床铺“邻居”黄瓜先生觊觎我的领土,所以就主动提出来和我换位置,我不答应。他就开始极力渲染,你每天夜里睡的好好地坐起来干什么?他还解释说,那是在你铺下的鬼夜里要出来活动,结果被你压着,所以把你推起来的。想想也有道理,不然我夜里怎么会睡着睡着就起来了,而且是直着身子起来的,根本不用手来辅助,腿也没动;还有,我每每睁开眼睛的时候总能看见那破门被开然后又关上,没有任何声响而且只是一条缝的距离。

当然了,需要澄清的是当时我虽心生胆怯,但是因为不知铺下所埋是何人尸身,所以就硬着头皮睡了近两年时间,唯一麻烦的就是每天夜里给人家让让路而已。

北方的气候四季分明,该是什么节气就是什么节气,毫不含糊。所以,我们的宿舍里四季也极为分明,外面下雨的时候里面也下雨,外面起风的时候里面也会呼呼作响。

到了夏天,我们可以过得很滋润,当外面下雨的时候,宿舍肯定会漏雨,所以我们可以大张旗鼓地搬着铺盖到教室里去睡觉,那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每当晚上下雨,男生同志们会把女同学全部赶走,然后把桌子拼对在一起,把铺盖搬到教室,在教室里大闹一番,然后睡觉。第二天早上可以在教室洗脸、涂大宝,然后上课。不下雨的时候,当然要住在宿舍里,所以就要闻那经过阳光扫射的尿的味道和脚臭味,还有蒙在被子里很久后散发出来的屁臭,日日如此。

冬天的北方,寒风凌烈,下暴风雪是平常事,连大地也会被冻得裂开口子,所以冬天学会挨冻是学校的必修课。在冬天,宿舍的墙壁在寒风中显得很单薄,窗户也根本挡不了多少风。学校的领导很有“爱心”,为了不使十几岁的孩子们冻死在小土丘上,所以给每个宿舍配一个火炉,有了火炉学生们可以取暖、烤馒头、烤鞋垫。可气的是,每个宿舍每天只有一簸箕煤可用,簸箕是一个长为30厘米,宽20厘米、深5厘米的铁皮家伙,每天由值日组员去取煤,我们称之为“打碳”。

每天下午五点左右,碳房总管段德恒先生就会把学校东南侧的小土房的破门打开,紧接着就见学生们提留着铁簸箕疯一般跑去“打碳”。“打碳”是一项纯技术活,必须用定面积的簸箕尽可能地往上垒煤块,碳房总管段德恒先生的放碳宗旨是“只要能垒住尽管垒,就是不能徒手拿”,在今天看来那是多么坑爹的宗旨,他奶奶的,就那么大个簸箕,垒能垒多少,我估计撑死了垒10公斤煤,已经是最好水平,吃亏的是女生同志们。

三十几个人每天只有几公斤煤可用,分下来每人五六两煤,只有拳头大小,然后用这么点煤来对抗零下二十七八度的寒冬。不过也怪,当时的同学个个是好汉,也够厉害,居然没有因为缺煤而冻死一个学生,都活得好好的。

因为煤少,学校就变着方法找借口,说是怕学生们一氧化碳中毒,所以夜里不让点火燃煤取暖,必须在十二点以前让火炉熄掉,这是极其残忍的做法。内蒙风最大的地方就是集宁,集宁最冷的地方就是兴和,兴和最冻的地方就是李东梁苏木,李栋梁最最冻的地方就是这个小土丘。十二点一过就必须让火炉熄掉,那也是冬天夜里最冷最冻的时候开始的时候,零下三十度的寒风把人都能活活吹成干尸,想想宿舍里能暖和得了吗?校方根本不用担心,除了他们的儿女不用睡在这里外,他们还有一套生物学上的理论,他们认为即使再冷的天气,只要屋里人多,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多的足可以互相取暖。这招果真凑效,学校开办几十年,从来没有在宿舍里冻死过学生,除了路上被冻死。

即使按照校方鼓吹的可以相互取暖,可也真的冻他妈的够呛。在上回说到,李东梁中学的水是极度缺乏的,因此学生们最好是头一天能够把第二天要洗脸水备好了,所以就发生了如下的情景。

冬天早上起床后,从床下拿出脸盆来洗脸的时候,发现水已经不是水了,而是水的姥爷--冰水了;脸盆里结了至少有一厘米厚的冰,要洗脸先破冰。如此冰冷的水是不能直接伸手去洗的,只好拿毛巾沾沾水,然后在脸上擦擦,再然后摸点“万紫千红”就算是洗过脸了。所以那些年,凡是男生的手都是黑的,而且大部分同学手上都有冻疮,还不时害红眼病,班里皆是“红眼狼”。

以上说的是比较勤快的同学,比如刘飞;而懒惰的同学则不想在头一天晚上去打水就跟关系相对好一点的同学说好第二天用他洗过的冰水洗脸;还有的同学既不想自己打水,又不想和同学说,就在早上用已经洗过好几遍的冰水洗上一把,然后什么也不涂,直接去上课。

女生方面比较好,大多女生会拿热水袋或是葡萄糖液体的玻璃瓶灌了热水,既可以暖被子,也可以在第二天早上可以用热水洗脸。

当时的宿舍管理制度也是比较严格的,宿舍的管理班子由舍长、副舍长(我们俗称“寝长”)及各打饭小组的组长组成,宿舍的钥匙由一把手舍长控制。坦率地讲,宿舍管理委员会和班级管理委员会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而已,舍长一般是班长兼任,因此和班长关系疏远的同学想在上课期间去趟宿舍是比较难的,所以他们平时要学会公关,与班里的领导处好关系。

当然了,以上说的是通过正规渠道进宿舍----开门进入,假如你实在不想和班长大人?嗦,好的办法就是把烂玻璃窗户上的铁桶拿开直接钻进去,前提是不要被校长“吼塌天”乐利瞧见了。假如你的“作案”过程正好被骑车经过的校长乐利瞧见了,有你好看,玻璃一定得你赔,并且被带到办公室接受教育。

住的基本上就是这样,还有很多特点现在想不大起来了,毕竟年代已经久远了。

那时候,就上个世纪,我们上学基本上靠骑自行车和徒步,其实路不算太远,最远的撑死了走10公里。夏天还好,住在李东梁东南西北方向的同学基本上一样,风不太大,最多不过下雨而已,所以上学的路就显得不那么遥远。可是冬天则大不一样,北边的同学从家到校的时候是顺风,回家的时候却是逆风,南边的同学相反。东边也是到校逆风,回家则顺风,所以大家回家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假如赶上暴风雪,西北方向的同学回家的时候则倒了血霉了,顶着大风和暴雪,十几里路走回去,很多女同学回家除了哭就是哭。

骑自行车的同学还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到了学校往哪里放自行车。现在想想,当时的校领导也真他妈够缺德的,不给学生们简单地修个车库,好让大家的自行车有个着落。骑着自行车上学,看起来很酷,可是得有地方放自行车,大家的普遍做法就是通过村里亲戚的亲戚或自己的亲戚关系,尽量在李东梁村里找到一家愿意让你放自行车的大爷或舅舅家,一般找到的那一家,不是舅舅的连襟的二叔的女婿的妈,就是叔叔的岳丈的哥哥的女儿的小姑的婶婶的二女女家,不然你的自行车将居无定所。也有恨的,直接放到宿舍的大床下面,可是这是不允许的,一旦被发现,会勒令在规定时间内搬走,校领导对这种连芝麻大的都没有的事情是一点也不会马虎的。

那些年的自行车都是骑家里比较烂的,所以每周必须充气才可以再骑,甚至有的即使打了也不能撑到家就瘪了,这也促进了李东梁村自行车充气业的繁荣。一家干铁匠家的女人每到星期五就在家门口摆一个充气筒,标价充气一次一毛,冲完即付,绝不拖欠。所以当时到学校上课的时候,必须每周至少留一毛钱准备充气,不然就得徒步回家,想赊是赊不到的,该“卖气”女人不像校园推车卖货的大娘那么好说话。这也使我到扬州这么多年来始终转不过这个弯来,扬州的修车摊充气是免费服务的,每每给自行车冲完气不给钱就走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总觉得铁匠老婆盯着我要钱,背后凉飕飕的,他奶奶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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