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品人生
周国平《时光村落里的往事》一文中,提到了圣爱克苏佩里的童话,小王子说让沙漠变得美丽的,是他在什么地方藏着一口井。周先生说,我相信童年就是人生沙漠中这样的一口水井,始终携带者童年梦想走人生之路的人是幸福的。
你对这样的说法怎么看呢?试想一个人从童年出发,沿着时光轨道,步至风华正茂的少年,转而成为雄心勃勃的青年,是什么让他生命有这样茁壮的绿色?梦想,是梦想这样清纯的一口井,滋润蓬蓬勃勃的青春韶华。他们年少气盛,想把世界踏在脚下,面对异样的目光,他们的发稍一甩,掠过西斜的白日,轻盈的话语把世界变得亮堂了许多。
晨昏滚滚水流东,今古悠悠日西坠。淡黄色的午日把青年烘炙成焦黄色,说话便充满了人间烟火,这里面就有了成熟的味道。从垂髫之年到不惑之年,其实并不漫长。林清玄《晴窗一扇》中说,做为凡人的我们,没有神仙一样的运气,每天抬起头来,眼睁睁的看见墙上挂钟滴滴答答走动匆匆的脚步,即使坐在阳台上沉思,也可以看到日升、月落、风过、星沉,从远远的天外流过。有一天,我们偶遇到少年游伴,发现他略有几茎白发,而我们的心情也微近中年了。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院子里的紫丁香花开了,可是一趟旅行回来,花瓣却落了满地。有一天,我们看到家前的旧屋被拆了,可是过不了多久,却盖起一栋崭新的大楼。有一天……我们终于察觉,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转移是哪些的无情和霸道,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样的如斯之韶光,就像变着戏法,在不觉间把雄心勃勃的少年变成暮气沉沉的老人,无声无息,却让你惊惧不已,无奈而叹息。时间把“渐”做成犀利的刀,年龄渐长,我们愈发觉得时间的冷酷和残忍。回望踌躇满志的少年,不惑之年的我,便有了时光劫掠之感。手中的生命所剩无几,我们更加珍惜,我们开始关爱陪伴我们同行人生路的人,因为生命的支撑,我们旅途才不寂寞。伛偻提携,并肩前进,人群就像背负蜗居的苦虫,在一条不归之路上蹒跚的跋涉着,这里有生的沉重;前呼后应,多了人生的欢欣,生命获得了激越的号子。
漫漫人生路,芸芸众生相。为了生活,为了梦想,人们忙忙碌碌,追名逐利,不惜阳奉阴违,尔虞我诈。有多少人,活着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为着一个没有意义的名号;有多少人,为了个人的私欲,不择手段,置亲情和道德而不顾,沦落成令人不齿的败类。当你在无限透支自己青春的时候,请你俯首自问,有多少事情和自己的生命相关,你听到自己生命中的声音了吗,回家的路是否已被遗忘?
浮生偷得半日闲,停下脚步,让心灵在路途旁的亭间逗留,回望来路。也许,蓦然回首,我们已经觉察自出己的足迹偏离出发时的路线,渐入人生的滩涂泥淖,危机重重。来到道旁小亭,调整自己的生命状态,重温童年的纯真。何妨偷得闲暇,学学李白,“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再一杯。我醉欲眠卿可去,明朝有意抱琴来。”,这是何等的冲淡;看看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多么的飘逸,一张无弦琴,竟让陶渊明弹得涕泗滂沱,谁知道这无弦琴中的菩提世界。背诵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这种物我相化的意境和氛围,让每个人了却了尘俗之心。“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在这个江明月白之夜,美的景色以夺人的魄力让人肝胆澄澈,邀万象与饮,细斟北斗,何等的美妙,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生命给每个灵魂以有形的躯体,使其有了栖息之所,灵魂在生命里是开出了花,让这朵花娇媚的正是那一眼水井,它让花的生命得到浸润,花朵美艳无比;灵魂让生命更加生趣,至真至善的人之天性,在自然条件的催化下,认同与自然中真善的品质,生机勃勃地长成参天大树。生命是神圣的,又是客观真实的,它来自于自然万物巧妙的架构,又丝毫难以脱离物质组成的逻辑,它提供了灵魂跳舞的平台和不竭的原动力,正是生命这样的神圣,才演绎着世间人性真善永恒的精彩。
让生命的脚步停下来,俯身自问,良知在哪里?每个人的到来都是偶然的,但离去却是万劫不复的,鸟瞰这漫漫宇宙长河,人的一生何其渺小,从他的呱呱坠地到寂寞中远行,谁不是这空空世界里的天涯沦落人呢?正因为此,这绝版的生命才无上尊贵,更值得去经营好人生的每一个段落,让心灵回到故乡。
谁也难以预测生命的终场,更无法决定生命的长度,往者不可谏,来者莫可测,唯有活在当下,感受生之真实,相信人生的沙漠有隐泉,时时调整生的状态,让生命圆润饱满,这样的灵魂才会永葆青春。